我不抽烟,不喝酒,不上网,不泡吧。
所有传统意义上坏孩子会干的事情我都不干,从来不干,原因无他——我觉得她不会喜欢,不会高兴,所以不干。
即使这样,她还是离开我了。也许不是她离开我或我离开她什么的,套句狗血的话:缘分尽了,强留无益。
于是整整三年,直到如今,我们再没联系。
我们相识很早,相熟却在三年后,那是方才高中。
她是典型江南女子,身姿纤巧,眉目如画,长发如瀑,说话细声细气,颦笑间独有一番气韵,此处种种不必详述。
简而言之,我对她可谓一见倾心,而她知道我,约莫是我性情张扬恣意,说是乖张也不为过,是以没几个人不晓得有我这一号“人物”。
要晓得,我这种学生老师向来头疼,大错不犯,小错不断,随心所欲得很,偏偏成绩又给他长面子,想抓来教训几句还真无从下口,久而久之,也就渐渐不追究我偏差之处,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辗转得知,她确确实实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模范学生——那种老师报告单上常写的——什么品学兼优,尊敬师长,团结同学…………——这点不知甩我多少。
高二分班,我获喜讯,竟然与她分到一起,那会儿,确确是很开心。
我别无所长,但自认英语不错,大小比赛参加了不知多少。某次比赛遇到她,后才知道她也同我一样几乎每次都参加的,从前竟没碰过面,真是缘分弄人。
她说她喜欢我。
呵呵,说来我有种恶劣的自豪感,居然她先来找我,虽然百分百是我先对她动的心,但我还是忍不住高兴,可能你们也会有同一般感受——自己一直暗恋的人忽然对你说喜欢那一刻的欣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啧啧,真像琼瑶剧啊。(无他义)
当然,我深知自己跟她的差距,好像面前的她已经长大已经成熟,我还是个屁都不懂的毛小子——原谅我这么形容,那时我一头短发,大大咧咧,确实像小男生。
关于我们在一起,谁都没说谁都没告诉,我不知道有几个人清楚我们之间的事,但至少没传出什么言语,我不希望对她影响不好。
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很轻松,非常轻松,也许我跟谁在一起都一样(她后来这么说过我),虽然我觉得她很特别。
对于我们的未来,大多时候我们都很有默契的避开不谈,不过有时候晴初雨霁,阳光渐好,连带着我心情也明朗起来,那时候我偶尔会问她。
对话我还依稀记得——
我问她,以后有什么想法。
她说,不清楚。
我问,那会考虑结婚吗。
她没有回答,有段时间我们一直沉默,沉默的我快在暖阳里睡过去。
她说,我挨不过父母那关,我不舍得他们伤心。
我拍拍她肩膀说,没关系。
我也挨不过,我也舍不得。子女心,唯孝也——在我心里,一直都这么想。
肯定有人笑,但我坦然,家人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无可撼动,若我是一只木舟,家人于我便是码头渡口,让我遮风避雨;若我是一片秋叶,家人于我便是参天古树,我必落叶归根。
所以我懂她,某种程度上,也是宽恕了我自己。
最后,她捏着我袖子对我说,谢谢。
我傻笑。
我们分开不是因为家人,这也许是我最大的遗憾之一。
某天放学,外面突然飘起了雨,春天雨丝冰凉,打到身上很刺骨,这样的雨淋一路肯定要感冒发烧。我叹气,没带伞,怎么回去。
她敲敲窗把我叫出去,我们分开吧。
我顺口答,哦。
她伸出手,伞给你拿着吧,我知道你肯定没带。
她怎么知道我没带……
我站在楼上看她下楼,看她走出校门,旁边有个男生帮她撑着伞。
我没问那个男生是谁,也不想探究他们的关系。我后来好像一直忘了这段感情,直到今天有些事情把它从记忆深处勾了出来。
现下回忆起,哎,那时真是年纪小,纯洁不知烦恼啊。
一段感情三年期,我们没有接吻,没有约会,最亲密不过拥抱,甚至走路时连手也不曾牵过——我有时甚至不确定这到底是爱情,或只是一种超越友情的友情。
“除却巫山不是……………………”也许每个人心中爱情的定义都是不尽相同吧。
哎。我真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