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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死了,会不会也只当是运气不好?我很想问她这句话,但一种深重的虚无和脆弱感拉住了我,我的痛苦仿佛也一并被沉淀,被掷入某处虚空。我绝望而平静地设想了各种死法,仿佛是一种对痛苦的温习。骤然间,我想到我在海南而不是四川,我许久未曾接触到海,今日去充电,醒来之后去海边?似乎成了唯一重要的事。
我绝望地哭,纯粹地流泪,然后突然一切的悲伤都静止。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我看着自己的手感到恶心,身边的一切物品距离我遥远而疏离,我无法认识它们,无法感受到它们此时此刻存在于我身边,我不明白自己为何受困于这个空间,我不理解阳台的光,为何我总是逃离正常的睡眠。
我的一切痛苦静止了,只剩下雾一样浓稠的虚无。我嘴里尝不到一点悲伤的滋味,只剩下一片茫然,盲视,困惑。我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无限困惑。死究竟是怎样一件事,生命为何如此,既无法完全盲视地不去注视,又无法摆脱对死的眷恋。
只有自毁的激情。一点点麻醉,悲伤的范式,失去了痛的魅力。人不再麻醉于痛,摒弃自毁的人,总是犯着相同的错。言语失去了神力,不再以虚假之物挟持注意力。言语失去了滋味,不再坠入深情的迷宫,为明日与期待造神。
想象力逃离了故事欲,它跌进存在的牢狱,看见无数的自杀。以窒息带来呼吸,以刺入心脏带来重拾感受,以沉溺于水带来清醒的纯思,带来生之召回的死。
我既不疲惫,也不难过。我感到无限的虚无与自厌,我看见那个无数次摔倒在同一处的可怜人,我看透了她的本质,她脆弱,敏感,而自毁。她将无数次从深溺的暗海邀请我回归绝望带来的平静。那病态的刺入,病态的绝望。在无生命的死寂里,似乎存有唯一的真实。
我触摸到毛绒玩偶,感到无限恐惧,在那一刻我希望自己被杀死。我希望杀死我的人是我自己。我失去了言说与理智,我感到自身被规则放逐,所有的铁轨都拒绝了我的加入,我在混乱中穿行,逃窜,只有不断的坠落在向我微笑。
我平静地呕吐,想象着直到把心脏也呕出来,然后愤怒地捏爆它。我愤恨自身的存在,带着平静的绝望平静地恨。我感到无限的困惑——我不明白自己为何存在于此。
——2024年8月11日星期日 清晨7点0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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