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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Make a pilgrimage for the past with me

已有 43 次阅读2025-3-7 23:25 |个人分类:日记

Make a pilgrimage for the past with me 


我感受不到我自己。这种状态,很熟悉。仿佛被看不见的塑料膜整个包裹住,感知被阻断,某种绝缘状态。我很熟悉这种状态,心情平静。

因而面临何种痛苦也如同无知无觉。记忆的碎片,过去,无论是何种对我言说的话语,都不再具有本来的含义,它们被剪裁成一张一张仿佛从电影镜头中截取的胶片,我带着我的绝缘手套,把它从绽开的伤口里挑出来,我面无表情,睁眼细细端详它们。

“我感受不到你的一点温度。”

“冷静的可怕。或是冷漠得令人害怕。“

“她这是典型的情感淡漠状态,不是你的问题,是她自己出了问题。”

“我发现你一点共情能力都没有,像个只会咬人的动物。”

我把这些片段贴在暗室的墙上,试图理解自己的过去。

难闻的烟味,进入肺部的时候让我很难受,呛了很久,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有了抽烟的习惯,但这可能像是某种强迫症,我这种人是无法抗拒任何诱惑的,任何上瘾的东西我都想要尝试,无论是否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我猛然瞥见那些滥用药物的片段,如同检视着另一个人的记忆,它们曾发生过,却距离我遥远。我再拿起新的一包烟,明天需要再去买。我的体质不允许我喝酒,酒精只能让我想吐和昏睡,纯粹的身体不适,酒精不耐。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周,自从上个月底写下那篇关于奶奶的日记之后,我就变成了这样子,我感受不到任何多余的情感,我的内部被隔绝。我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有关奶奶的梦境只不过是一个契机,而真正的问题出在了我和萧谕的关系上,我和她一周都没有再联系。

我很讨厌自己,每每打开手机看到我曾说过的话,我就……如同被切割,变成空白。问题就出在这里,我刚才说到,我很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的确,我最清楚。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我知道我一直都是个过度敏感的人,至少在过去是这样,因此总是被巨大的痛苦和抑郁情绪击垮,我明白陷入那种状态的自己有多糟糕、狼狈,所以,我也明白自己这种如此漠然冷淡的状态为何会出现:如果不是这样,我或许会去死。

我现在如同在荧幕外剪辑视频的人,观看着这样的自我,我掌握着关于自身的一切。我陷入了一种极端冷漠而割裂的状态,仿佛性格也跟着改变。我究竟是怎样的人,这种事,我对挖掘自己的内心不感兴趣。为了避免彻底的崩溃,我只能呼唤这个如同傀儡的自我醒过来为我挡住一切。

前几日,佳宜对我展露了很多突如其来的善意,说我这样的朋友让她感到如获至宝,和我相处很开心,“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一定不要忘了我。”因为是在过去一周发生的事,我说着同样客气的话,其实压根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对他人的好意感到厌恶,只想赶紧按下跳过这一选项,我不会像个疯子一样对她直接说出我的内心想法。说实在,她怎么想我都不在乎,无论是讨厌我也好,喜欢我也好,无论是觉得我恶劣,还是性格友善。我已经对这类事没有兴趣。我只觉得疲惫,厌世,不想被人注意。

我想,伟东老师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但他作为一个哲学家和抑郁症患者,我明白他去年说的话是如此具有效力:人是无法凭借时间来弥合伤口的,尤其是在过去的记忆,或是更早的童年经历中,那些伤痕不会随着时间淡去,如果没有得到妥善的缝合和处理,直到老年这伤口也会如同最初被割开那般,持久地折磨一个人的全部。虽然他说的听起来很悲观,但我明白重点不是在“时间是否能够弥合”而是“是否得到妥善的处理”,这个处理过程不能交由任何精神药物,有时可能更需要心理疗法,而这一步同样备受考验,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遇到能治愈自己的心理医师,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毫无防备地交付自己的一切内心想法。因而,大部分患者唯有自救,但很可惜,伤口是否愈合,也不是自己能够判断的,有些人可能骗过了自己,以为伤口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但实际上更糟糕了,纱布包的太紧,你看不到你的血液渗透出来,还是说,你看到了,还觉得很开心?

我打趣地审视自己的想法,最终觉得无聊。我现在这状态,没有什么写日记的必要。再没什么可记录。我对他人的好意感到厌烦,也同样对自己的这种厌烦感到厌烦。

月初,赌气地看了俩集迷宫饭,很快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是和她一起看该多好,我想要和她一起。很多事都想一起做。我想到她曾说过,想玩遍所有我喜欢玩的游戏,那时我很震惊,但也隐隐在自问真的能做到吗,我害怕思考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就像突然有人对我说: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嗯,多么美好而残酷的一句话。我心有裂痕和不信任,被我埋藏。我曾用几年的日记和梦境记录疗法治愈了部分心疾,但我想我还是无法改变那个曾被母亲抛弃过的事实,那是一道永久的生锈的伤口,以至于我对一些事物有着莫名的恐惧,到了神经衰弱的地步。

无法了解他人内心的想法,这是永恒的悲哀,但随之而来的慰藉是——也是唯一神奇的一件事是:我,我自己,我对我自己是如同“第一人称”视角般地体味着自己的一切,虽然无法了解他人内心的想法令我感到不安焦躁或是恐惧,但我却能一直都以第一人称这种状态来进入我自己的内心和灵魂?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仿佛也是唯一安心的事。就好像人知道自己是会死的这件事很令人无奈,但疗救之道也在于此:虽然会死,却不知道何时会死,因而缓解了人类对死亡的恐惧。一如我自己和他人,虽然我无法了解他人的想法,但我却百分百甚至以这样的内在视角如此清晰地明白自己。

我喜欢读书,不仅仅是因为其中存在能够唤起我的故事欲的魔力,还因为,我始终在寻找我自己,阅读一本书,便是在寻找一个自我的碎片,无论是小说,还是哲学集。我喜欢阈限空间这个概念,喜欢池核、梦核类的游戏,也是因为我在那样的场所里,重新发现了自我的存在,我追求的是“之间”那一维度。

一些碎片只能以破碎的姿态呈现,而唯有……自我能把一切破碎的东西整合在一处,跃过一切不和谐的沟壑,坠落在同一个梦境,告诉你即便把完整的镜子打碎了也没关系,没关系的,不能以完整的姿态出现,不是任何人的错。

我无法流泪,内心干涸,距离自己既切近又遥远,某种坚固的薄膜,把感官……一切的感知相关的功能谨慎地收束在标本盒中,我成为了我自己的纪念馆,里面只剩下遗物,和“非”人的存在。

我只好带着你逃离,把你埋进最深的坟墓里。把过去曾崩溃无数次的你小心翼翼地包裹,只等待你再一次重新呼吸到情感的滋味,我不想要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也如同面对一个不可知的他者那般……如果是那样,又和真正的死去有什么区别。

忘却了如何感知,忘却了一些记忆。你是真正的无滋味之人,既被他人所伤,也被自身所伤,也同样做着伤害别人的事,一切的被评判连携着自我评判如同斩首刀的瀑布,一遍遍砍下不死之人的头颅。去哪里才能重新呼吸到空气?至少这里还没有发现合适你的坟墓。你去到哪里都不会呼吸到空气,没有救赎的可能,这一趟朝圣之旅仅有你一人。

——2025年3月7日星期五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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