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在他生日那天晚上走了。
原先計畫下午五點病房集合打著慶生實際家聚。
誰料,下午兩三點接到緊急電話說是快不行,提前奔去醫院開始哭。
穩定下來了,家人去買麵、麵線慶生,晚間散會。
七點多回到奶奶家我直奔床,九點多接到電話,再次奔去。
這次,早上三點多才散會。
爺爺是天主教的,我們都不信,就像不相信他白嫩的雙手持過武器、細皮嫩肉嬌貴怕疼的身子曾經在險峻的戰況中打滾。
但根據他跟我們說的抗戰故事,主教人很好救了他很多次,他的生日去問主教就知道......等,家裡決定走天主教混些道教的儀式。
唱聖歌啊!阿門!
光這兩點就夠我笑場的,當場我跟我弟還因為唱錯、講錯不小心噗哧,被大伯瞪。
接下來的做七和告別式希望我能忍住......
病房內哭過,但也沒大家哭的那樣。
心情平靜,輕鬆。
自己都覺得有點不應該了,怎麼會連個悲傷的情緒都沒有?
許是爺爺在世時常跟我說他基本上日子過一天撿一天是個等死之人,需要錢需要買衣服買書就提,從小妳缺東西就不跟我拿錢......
這些每次聽我每次都會默默在沙發上落淚的話語預支了他離世時我的眼淚。
可惜了手機那張他和奶奶被我偷拍的照片,
意外地不見了,有些難過可惜,不過又能如何?
爺~
您在另個世界已無病無痛,也終於和自己的家人、戰友們重逢。
希望您在那裏過得開心,我會......自己過好,用我的方式照顧家裡的人。
遇見死亡,腦中總是自動浮出普立茲攝影展看到的:
Even in wartime. life goes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