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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舍友说下了一场大雨,她捡起了一个冰雹。我出门时已是晴天,很多人举着手机拍照。在三岔路口停了很久,不知该吃什么,最终去了一家人少的小店。我已经太久没吃东西,现在反而不觉得饿了,刚醒时,饿到没有力气吃东西,现在已经饿过了劲。 我想起昨日的梦,竟觉得有些亲切,像是我的梦境也在回应我的所思所想。充满隐喻的世界,有一类人永远会响应这隐喻的召唤,心怀重拾的信仰。现实的边界并不牢固,它无法让这类人的梦摔碎,无法成为一个清晰可见的物质供一生去费心追随。
02
突然想起重要的一件事,睡前一直在听(忘了哪位作曲家)长达20分钟的 isle of the dead,因而我会梦见自己的死亡。这个意象被无数次准确地抓住,最终投射在梦境。
03
手上不知为何多了一道伤口,完全没有磕碰的印象。洗濯说,想带我去买衣服,每天看我穿那几件都要审美疲劳了,我说,我还有件蓝色的衬衫,我穿这个你就不会觉得审美疲劳了,那样就不全是黑色。她今晚去酒吧唱歌,不知会不会带她的电吉他一块去。 和她的相处是很愉快的,不用顾虑太多,想说什么都行。就在停下来打字的时候,我看到一只摊倒在地的小猫,被人随意摸着……真悠闲的一个可爱小东西。
04
这几日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舍友的关注不够。睡前,洗濯发来一条消息:你还想起你有个舍友啊。我的确是忘记回了一次消息,加上今晚过于沉浸自己的事没怎么跟她说话。我喜欢独处,她讨厌孤独。但是和她聊天都很开心,我可以随意发挥冷幽默,而无论多冷的笑话她都能笑得像个傻逼,在她这里,没有任何沉重的话题,我就像个轻松的白痴,而她也是。
05
焦虑的身处人群,明天晚上舍友邀请去她的出租屋请我们吃饭,我感觉非常想逃避但不太可能。这种场合我一般都是充当隐身人的角色,一旦超过俩人以上的聚会,我一定会自动隐身,而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坐牢。“如果我一开始就拒绝了那就没有这个烦恼。” 另外,明天下午奎兽也约了新认识的一个女性玩家一起玩游戏,她说我也许会和她合得来,因为我们都玩cs ,魂游,我看了看那人的主页,立马皱眉,好像是某个二次元男性角色的狂热粉丝,头像主页都是那个人。身为女同,主页却像个…… 总之,我肯定不想和这人深交。
06
和奎兽骂了一小时傻逼男,很满意我在厌男这一点上和她是如此地共同阵线。以及狠狠地骂了她的傻逼腐女同事,一边说着不要性别歧视同性也有真爱一边说着les 真恶心,真是傻逼毕竟脑子里只有男人的身体,看男同也不过是满足你头脑里的肮脏性幻想才会让你如此双标,发脑瘫言论。 这世界上还是蠢货更多,纯脑瘫那种。 “群星之声是何等沉抑,而无知之人的噪音又是如此恼人,他们用那善变无常的感情污染了那歌声。”
07
如果这颗心脏生性敏感,那就任它去感受,任它被碾碎,谁能决定美好的事物一定生活在乐园里。我看见破碎之美,阴暗之美,绝望之美,它们病态的心如同癌细胞,撕碎了健全之驱,谁又能否认它们的存在也是一种向阳而生?只是信奉的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形象,充满死亡气息的暗红色太阳。如同癌细胞,它的生之欲望越强烈,带来的便会是血肉之躯的加速崩毁。
08
昨天跟kane 说talk you later,但是吃完饭之后我并没有继续找他聊而是玩生化危机去了,我希望他能知道对于社交焦虑人来说我的later 是什么意思。 确实暂时也没什么好聊的,他讲的那些哲学,我虽然理解,但无法用英文去准确传达我的意思会让我很焦躁,signalis 用图像和其他形式,不依赖言语做到了这一点…… 当然我觉得言语是贫瘠的,不足以容纳一切,但目前我唯一能掌控的也只有言语,我必须处理好这唯一在我把控之内的艺术表达形式。音乐与绘画在我能力之外,但我可以敏感地去感受,言语是一种线性的束缚,我会继续用我擅长的意识流写法突破这层线性之网,溢出,去往想象力的边界。去让自己,变得模糊不清。
09
由于这几日的日记皆缺乏主题,碎片化,零散,日记的整理便决定以天为单位,以日期和星期为名称,作为完整的一篇。整理入年度日记的word文档里。
10
洗澡的时候,脑中闪过一个非常好!!的想法,迫不及待想要跟奎兽说。把ariane 和elster 带入星空的世界观里!!那么多星球那么多可能性,总有一个可以再让她们一起看星星的世界……我想试试,故事性的再创作……草,我为什么不试试,星空也是我很喜欢的游戏,那艘破盾者,太合适。 总之,完全可以尝试,或许这是开解的最好方式。
11
不行,还是好难受,满脑子都是signalis 有关的一切,骑车也出神,只要一个人待着,就会控制不住地心思全在那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12
在面对真正的杰作时,我只剩下震撼。那意象如此深切地闯入。这是最完整的“灵魂之歌。”
13
新的构思。打算用《星空》的世界来为elster和ariane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萨拉摩根会是最合适的衔接人。(玩星空时,她是我的道德卫士,没想到我会借用这个角色来拯救另一个绝望的自己。)今晚就尝试开始写。我不知道sigalis有什么魔力,它让我受到如此剧烈而持久的创伤,我想大部分来自于它完美地创造了一个敞开的意境,它有诸多留白,而填补那些晦涩之物的人——是我自己,是我用刀子在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一刀一刀割伤我自己,是我自己伤害了我自己,是我自己填补那留白,然后,唯一契合的是与游戏同步的整体韵律。它仿佛在引导我,让我看清了我内心最深邃的疼痛,自省。 在彻底被击溃之后,我从未如此希望一个“故事”中的角色,能在另一个“世界”里获得幸福与安宁,哪怕片刻也好。曾经我尊敬每一部悲剧,为这份尊敬我不会去改写任何。而这一次,仿佛我从观众的位置被完全扯入了演出席,ariane所经历的一切让我也几乎崩溃,我多次多次多次为这没有实体没有名称的幻痛所折磨,elster的屡试屡败,无数悲剧的堆叠,梦境……梦境……意象……图像,海。记忆。所有的一切让我非常,非常难过,难过到言语贫瘠,难过到失声,而我,只想重新回到海面上,重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elster,再一次和ariane一起看星空吧。在船尾的观测窗,在鲜花盛开的海边,在夕阳坠落的阳台,在无数个明天。在绝对的黑暗里,有一双手,想要打开那具棺材,想要让注定死在绝望与深邃之黑暗里的人,“再看见光”。
14
陷入了某种死局,如何“打断”?令我在意,萨拉摩根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切入那个死局,这很重要。我不想破坏旋律,但,如果不是如此的“机械降神”这便纯然是一局死棋,写到这里我的想象力枯萎在逻辑的大门前,我无法突破这层逻辑之门。我不愿打破那旋律。萨拉摩根,该如何打开那扇门?该如何。该如何。处理这个重要的“打断”与“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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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打开那具棺材的手,是我的手。想要拯救你于黑暗和绝对的死寂之中的,是我。不是elster,不是萨拉·摩根。是我。因而,我必须自省,向我的心寻求武器。以纯粹的尊敬,纯粹的投入,纯粹的爱意。我并非想要做那个随意更改规则的人,我是参与者之一,我陷入我自己的叙事,我陷入我自己的死局,而我要从我给自己设下的重重障碍之中,找到一条迷宫里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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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碎逻辑的大门,让想象力溢出边界,这事我爱干会干。但现在面临着,是否杂碎居于灵魂中心的旋律,那已成为底色的旋律。我无法破坏,不能破坏。 但,为何不能破坏?那就去做吧,萨拉,摩根会打开那扇门,然后如同先知一样,她无需解答便理解一切,体谅了一切,我封她为神。去拯救我爱的事物免于凋零的宿命。 去破坏吧,去杂碎,去敲出属于你自己的旋律。
我要让我的声音也介入其中,这便是解法。我要把我的想法全然灌输其中,我便封她为神,去拯救我心爱的事物免于毁灭。我要把这句也写进小说里!破坏规则,去他妈的叙事吧。我要再造一个旋律,而众神之歌具悉,将我的声音也纳入其中。(脑子真不清醒了,或许明天又会有别的想法。真先睡吧受不了了。再不睡死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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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重要的停顿,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个停顿,诸多自省在此停摆,所有的精华将在此浓缩,凝聚。像枯萎的超新星塌缩成一个绝对的原点,再爆裂至整个银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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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突然想到,关于梦境与爱的这个主题,一直有一个呼之欲出,曾经也让我倍加留意的古典作品,牡丹亭。我好像看过某个老版本的剧。对这个很有印象,那的确是部很好的作品。与梦境有关的优秀作品一定会强烈地吸引我,好似毒品。 梦境与日记是我对自己从19年开始持续俩三年的抑郁疗法,并且我认为的确弥合了我的大部分创伤。这是对我而言最有效的药,而不是外物。 外物已经对我的大脑带来损伤,但这份损伤也是一种馈赠,得以更深邃地进入梦境之海,感受其中隐喻。 牡丹亭曾经强烈地吸引我,因为它携带着某种碎片,而signalis 是这些所有碎片的聚合,如此持久地持续烧灼我的一切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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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存在的意义便是被打碎,然后不断重组。持续刺痛的神经提醒着尚在人间的事实,剧烈的悲恸也预示着,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出口可言。她在照相馆冲洗照片。她在雪山顶端的哨站,遥望远方。 听歌,舒伯特的天鹅之歌的前奏,是亚瑞安在雪山哨站 那里,会隐隐飘来的曲子,非常轻柔微弱,但我捕捉到了,我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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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食物没有任何欲望,只要保证我不饿死就行,买了个馒头,匆匆回去,我也告诉洗濯,这几日我想集中精力写些东西,她一定也会理解。 恨不能晚上的时间可以再多一点,六个小时的寂静不够用,因为我一定会在七点的时候犯困,在日光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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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车,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感觉眼前的图像不是道路而总被引向其他的图景,需要不断提醒自己,才能意识到自己在骑车。我回了一个朋友24小时前发的消息,我很抱歉我总是忘记回消息,感觉对方有点生气,但,我又能再多说什么呢,言语贫乏,我并非故意不回,而只是无法在我的生活里集中注意力,我的心思已经全在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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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抽了很多烟,毫无疑问我的人生某个阶段绕不开signalis 这款游戏,而这也动摇了我之前的一些想法,这是一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和持久的激情,不仅仅是停留在远观欣赏的距离,而是自己也被卷入其中了。因而我反复思考是否要在这仅剩的一俩个月里决定是否全身心投入到signalis 上面,包括论文也是。这是一件没有回报,到对我的灵魂有益的事,我不仅想要被卷入其中,因为深沉的爱,也想让我全部的思绪缠绕其中,哪怕代价是,要把它带进一个实验室一样的地方,用充满廉价技巧与肤浅理论的技术,来分析我的所爱。这是一个突转,对我而言的,关键节点。我很想试试。这一次,重新开始。重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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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从现在起,我要正式地在我身上贴个“二次创作者”的标签。 用胶带把被分尸的狄俄尼索斯粘起来,很好,你又完整了。别给我碎掉了我受够B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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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ganlis ,创作者做的剪辑真好,每一个镜头都好有深意,这就是对自己的作品了然于心运用自如的感觉是吗,她们完全是在用游戏制作艺术品啊……再次被震撼到。纯美的体验。感觉我身体所有的感官都敞开,全然接受了那艺术品传递的信号。
可惜我无法再想到更好的言语来描述这种感觉。
对了,有一处令我在意,便是那个坠落的星星的意象,其实也的确包含了……某种巡洋飞弹或是原子弹爆炸的隐喻,那一束光芒的坠落,之后是白光占据了屏幕,一切都变得寂静。我描述得不好,大概意思就是,signalis传递给我的隐喻里面也有很多,我能感知到是关于战争与毁灭的隐喻,它几乎从未正面言明,而我处处能感受到。(在一个vinta星补给线被封锁,大多数人因食物短缺而饿死的文本里,我真的看得想哭。)人类毫无疑问会是自己毁灭自己的恶魔。核武与战争并非人性所能约束,那些力量实在过于可怖,仿佛自己有了生命力,如同契诃夫的枪,只要存在,就一定会抠动扳机。
“世界从地表到地心都浸满了泪水。”一战二战距今不过百年,曾经的被屠杀者成为了如今的刽子手,以色列人有自己的撒旦和弥赛亚。
民族意识向来是可笑的,国旗与国界,毫无意义。
我不为任何特定的事件难过,我不站任何界限的里侧。我只是为人类这一物种感到悲哀。我想我能理解那些为人类荷罪的圣人。他们是仅剩的良知携带者与自省者。佐西马和阿廖沙,是我很尊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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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刚看到steam有个好友申请,一看是数字哥,再一看资料私密,我心想什么玩意儿又来骗饰品是吧,一个叉叉带走。然后,看到我的评测多了俩条留言,正是那位数字哥……一看他发的,明显是机翻的中文。(噗),好有意思,我赶紧主动去加了他(or她?)。刚才以为是什么人机小号,寻思打广告或是骗饰品来着呢…… 但是说实话,我真的好开心,有好多人能与我共感!!并且愿意告诉我他们也深受触动。(而且用机翻来看我的评测,哎,我真的,太开心。)游戏虽然很残酷很悲剧,但玩家们好温暖。
虽然我才说玩我认为国界毫无意义,但是,这几日我观看了国内和国外的steam评测,国外几乎很少谈及“致敬”之类的意思,而国内的评测大部分都喜欢给signalis贴标签,不是“很eva”,就是“很生化”、很“寂静岭”什么的,我真的好讨厌!!!看到这类人我就烦。干什么都喜欢贴标签。简直烦死了,直白了说就是脑瘫。被商业游戏惯坏了脑子搅坏了审美力的,看见什么优秀的东西,都只会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脑容量去想词来套,可滚你妈的吧弱智!!我必须得说,国内的评测真的,大部分都很低能很窒息。
——2024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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