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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八点醒来,到现在,午后一点,度过了一个对我来说有些过于健康的早晨,(我已经很久没在早上醒来过)。为回家做一点准备,洗了衣服,简单收拾了屋子。出门时本想去吃烧腊,到了店门口发现已经人满为患,看来假期并不影响这里的人流量,全海南的人都集中在这个城市,这条拥挤的街道。很多我喜欢的菜馆几乎都换了招牌,那种十年老店大概是很难在这里存活的,除了一些当地的经典,比如烧腊,比如辣汤饭。
不想去太远的地方,骑车去了不远处的麦当劳。一位刚入坐的中年男性略过了很多空位,坐在一位妇女旁边,他们应当是互不认识的,短发的妇女用笔记本和人扯着嗓子聊天,似乎在谈房子什么的,抽号,抓阄,房产,我想起上次在快餐店也听到类似的谈话。等我取餐回来时,刚刚属于我的那个角落座位被刚进门的外国小哥占下了,心中轻叹这就是一个人吃饭的烦恼嘛,不过也无妨,我在他前面的餐桌坐下,现在没什么人,但我正好坐在了一个小小的人堆里,前面是一个小女孩在写暑假作业,偶尔吃俩勺冰淇淋,右手边是那位妇女和沉默不语的中年男性,身后便是刚来的外国小哥,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和人通话。
本雅明的城市漫游者,当时仅是在书上看到他的描述,听起来很有意思。当我暂且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城市之中时,似乎也能体味几分这种乐趣,漫游者是相当自由的,他自由地“隐身在”城市与街道之中,用敏锐的目光观察行人,对他人的人生只是匆匆一瞥,如同波德莱尔那首“交臂而过的人”。我点亮手机,看到steam新游推荐,the berlin apartment,柏林公寓,玩法是参观一些人的居所,每一间屋子都是不同的风格,遗留着前主人的各种物品,仿佛通过这些物品,就能看尽一个人的一生。我点了加入愿望单,对它有点期待。
城市漫游者?我很喜欢这个说法,也有一个计划。过年之后我会提前回来,那时候,我要用一整个白天,用步行去随意漫步,走过随机的街道,一定得是步行,不能骑车,没有目的地,完全地。然后,再用一个晚上的世间,从凌晨12点到早上6点,同样的时长同样的计划,在夜间进行一次随意的漫游。我觉得这会是对我来说非常有意义的一次计划。“只有一个人出门时,才是闲逛,一旦是俩个人,便有了目的地。”
曾经生活的地方,没有这么便利的商圈,想去吃什么人气高的店,都得坐上近一个小时的车。如今出门骑车几十分钟就能去任何想去的店,稍远一点的,海边也不过半小时路程,是相当的方便。不过,我几乎快有半年没怎么去过海边。想来,只有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才会无比期待海边,一旦去过了第一次,第二次便不再期待。“海里城”,曾经写过的一部失败的小说,我想多少是因为它的名字,让我没多想就选择了来海南读书。这是个远离我家乡的地方,但,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我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无论是四川的小县城,还是这异域的海边。也许我去的地方还不够遥远,想来曾经的库尔德之梦,也多少落了灰尘和几分不成熟。
回来,顿觉疲惫,但还是告知女友我想独处一会,想先写日记再通话聊天。我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清的烦闷,在骑车回来的路上,看到阳光就那样存在于这个世间,无人的足球场,林荫地,一瞬间,我无比清晰而迟钝地意识到“此刻”的力度,让我略微有些晕眩,感到目光有些颤抖,重心有些失衡。我的意识不稳固,总是在溢出框架,稍微注意力不集中,便从此刻溜向过去,我想起我那些数月前写下的信,没有一封能寄给信中的对话者,给秋里的,给2.7的,这些在我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迹,但却在现实里鲜有交流的人。一瞬,我想起某位作曲家的专辑简介 ,“写给克拉拉的信”?他的书信从未能寄出一封。稍显无力的震撼伴随着这令人困倦的阳光一同沉重地,压在我的胸口。
我很快又回到此在。一位男性网友在我的视频下留言,觉得我录制的挑战高难度的游戏单通视频很不错,相结实我这个朋友。能看到这留言我当然是开心的,但很快就感到那种如同午后阳光的照射般的倦怠与晕眩,我很奇怪,一方面是如此厌恶人类不想和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一方面我似乎又在期待着自己的作品能被人看见,思绪能有人交流,就像一位患有神经障碍的高智商罪犯特意为每一次作案留下痕迹,只为了那个自己中意的警探能注意到所有这些线索,找到自己一样。
抽烟令我心情不那么焦躁,今天的日记就到这里吧,在我还没死去的时候,总会被无数个这样的此刻追上,不思考是一种逃避的快乐生存方式,而一旦直面,我就得做好被击溃又无法彻底死去的觉悟。这是一种持续的隐痛,稀释了快乐,混杂了欲望,把我的情感搅和得乱七八糟,混着阳光,一同喂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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