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堂的枷锁》[ 舞乙静留应援文] 1.9日 幸福完结(全在一楼)
走出天堂的枷锁引文:
“打昏她!”低沉的声音挟着冷啸的寒风,像一柄冰雪的银水晶的利剑,破穿了房间里紧窒而诡异的无声对峙。
“…………什……什么?!”阳子的嘴巴和眼睛同时大张,如同一枚惊愕的鸡蛋和两只讶然的鹌鹑蛋,一齐呆呆地张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学园长夏树•库鲁卡线条绷直而冷厉的脸庞,和碧波暗涌的怒目。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第三双眼睛,挑衅地瞪视着学园长的靛紫的瞳孔,这时迸发出咬牙切齿的惊怒。
“友绘•玛格丽特,坚拒治疗是吗?很了不起是吗?但是后天的审判议会上,她得好好地给大家站直了听审,所以打昏的话,要怎么治都可以的吧!”学园长冷冷地嘲讽地说完,一个利落的甩身,将一抹怫然远去的蓝色背影留给了她们。
阳子的嘴巴持续着鸡蛋的形状,似乎仍然无法消纳这般嘲讽又冷酷的话语,会出自外表严肃冷峻其实宅心温厚的学园长的美丽的嘴唇?不过,当她回转的视线瞥见友绘•玛格丽特嘴角隐晦而得意的冷笑后,便恍惚明白过来:她们的学园长……吃醋了?不,不,似乎远比吃醋严重得多得多!就像一段刺激眼球的电影预告片,一种后续精彩纷呈不容错过的预感在阳子的脑海萌生。
可是回到眼前,真要一棍子敲昏这个奄奄一息却倔得像块花岗石的死小孩吗?阳子的眉头纠结得像一根苦恼的麻花…………
待续————————
第一章 碎裂的悲伤
当夏树盛怒的身影从阳子医务室如一道狂风夺门而出,又心无旁骛地掠过门外倚墙而立的我的身边时,我张了张嘴,然而心魂深处情不自禁流淌而出的Natsuki的音符最终却被我卷起的舌尖休止于无声,无息……
我直起倚靠墙壁的身子,但是我的双腿却虚弱得仿佛承受不起一步向夏树方向迈出的脚步。
我这是怎么了?从何时开始我的身与心,在面对夏树时,竟至于这般的不可谐和?仿佛小脑忽然失却了协调的功能,我身体的去向总不在夏树的方向!
一如一个小时之前,我的身体没有听从我的心,去拥抱我刻骨思念的夏树柔软的身体,去汲取触手可及的夏树温暖的气息。
那时已接近午夜,夏树在目送奈绪带着她批复的最后一份紧急文件离去后,像战争之前的往常一样,把疲累的身子往椅背随性一摊,让白皙的眼帘轻阖了她漂亮的绿眸,也轻阖了加尔德罗贝夺还战惊心动魄的硝烟与幕布。
但是那双我熟悉至极的眼眸很快又张开并且投向了我的方向,于是,我们的目光在终于只剩彼此呼吸的加尔德罗贝学园长办公室的空气里,需渴又怯弱地相接相触了;接着,我听见我的呼吸和心脏同时轰然跳荡了一下,那是我所熟悉的为夏树深深触动而吸引时接近于某种本能的反应。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迅速地从沙发上起身,想即刻上前去搂紧她,抚摸她,好抚去她幽幽的、不复一贯澄澈清朗的碧色的眼眸里,那深深浅浅的不解、不安,和小狗般的无辜、委屈,甚至某种幽微的生气和柔弱的幽怨。
是的,生气与幽怨,假若我没有看错,夏树在怪我!
怪我没有一如以往地随侍在她的身前身后?还是……别的什么?一张模糊的狰狞的脸这时在我脑海划过闪电的惨白,于是我发现已经来到夏树身边我的脚尖,莫名地又旋向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再来杯红茶么,夏树?”我语调轻松地问,也不去看夏树,自顾自地取了夏树的瓷杯向放着茶罐的桌子行去。
夏树没有出声,但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两条绿色的小火舌,嗤嗤地舔噬着我后背的肌肤。
我暗暗地梳理着呼吸的节律,不去理会蓦然膨胀不安的空气的压迫,如昔日一般行云流水地泡了一杯红茶,轻搁于夏树面前,然后抬起头,用镇定自若的微笑去承接夏树思虑地凝注在我身上的目光。
“静留……”夏树紧抿的嘴唇终于像含苞的玫瑰花瓣欲言又止地开启。
“嗯?”
“你,在做什么?”
“诶?……”我微微一呆,忽然便在心里笑了开来,愉悦又有些悲凉——
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是亲爱的我爱的夏树,我知道我喜欢你问这个问题时那种模糊的大智若愚的敏锐,让我觉得是那么的憨态可掬,可人怜爱,以至于想要好好的咬上一口方能消解心底熠熠跳跃的骚动!
“不要笑!静留!”夏树低吼,唇瓣的颜彩已然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她俏丽的腮颊——原来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么,同样的,”我依言隐去笑容,深深地望进夏树的眼眸,“夏树,在…问什么?”
夏树神色微怔,眉头轻蹙,好像没料到我会这么反问回去,又好像她自己也没来得及细想。
“嗯,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不都会拥抱什么的吗?”夏树思索地说,望着我的眸光有一抹羞涩水波摇摆。
夏树是在向我索取拥抱吗?我心下倏然一喜,然而下一秒,一阵无底的悲凉又顷刻间覆盖了我的周身——好友吗?果然连战争也不能打破和摧毁的,是我们之间永远意义不明的“友爱”啊!
我不能不静静地又微笑起来,或者说,除了微笑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更合适的表情。
“阿拉,夏树也和别人一样开始索要我的拥抱了吗?”
夏树的脸色陡然一变,我立刻为自己未加思索的出言后悔、痛了心!果然悲伤……终于把我打垮了吗?
夏树腾地站了起来,推开椅子两个大步逼到我面前,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和别人一样?静留是这么以为的吗?那为什么还要露出这么悲伤的微笑呢!这么悲伤……”夏树低沉愤然的语调忽然变得幽咽,她双臂一伸,将我大力又温柔地紧密地搂进了她的怀抱,“真是笨蛋!笨蛋!”她在我耳后叠声低吼,声音生气而疼痛,“是,我想要静留的拥抱,但是我……更想要拥抱静留不行吗?”
忽然的幸福像一场春雨打湿了我干涩的心田,“夏树——”我软软地哽咽地轻呼她的名字。
然而,幸福来得有多快,它就消逝得有多快!我伸出去的手臂还来不及将夏树纤柔有力的腰身全然合拢,便和夏树的身体一起在瞬间变得僵硬。
“原来……原来……是这样!”夏树惊痛的声音,和她拨开我颈后发丝的冷硬的手指,战栗着一种此前我从未听过的受伤的悲伤的频率。
一阵冰凉的彻痛随着夏树的语音注入了我颈后的皮肤,又向下贯穿了我的身体。
友绘•玛格丽特,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她,她终究以她的方式在我身上留下了她的痕迹。本来,即使这样也并不能使我在意什么,就像战俘时各取所需的二人游戏一样没有在意的意义。所以之前在灵庙前,当夏树自责地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自己甚至还能轻松地开解夏树:“没关系的,只要是为了夏树你……再说我也玩得挺快乐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夏树会如此的在意,以至于为此受了伤。而我,永远无法不去在意夏树的在意!
如果可以单纯地归结为夏树在吃醋就好了,那样我会多么的幸福啊!可是夏树伤痛的反应让我知道远远不是这样的程度,我甚至有随时失去夏树的恐慌与绝望!不,不是失去!事实是,我从来没有明白无误地得到过夏树,有的只是痴心不移的守护!而今后,也许连守护的位置都不再有坚定而美好的存在的理由!
我的手从夏树身上无力滑落,我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退出了我不愿也不想稍作分离的夏树温软的怀抱。
夏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望着我的目光充斥了拒绝相信事实的慌乱、无措、愠怒,和伤痛!
那一瞬,我希望自己立刻消失,留一个干净的世界给夏树!
然而,不但我没能消失,而且阳子敲门走了进来,带来了让我们都为之一跳的名字。
“静留,快跟我去见友绘•玛格丽。”阳子急迫地对我说。
“什么!不行!”夏树的声音像被烫到似的跳了出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把我护在她身后。
“学园长?”阳子吃了一惊。
夏树的举动让我心绪起伏,我深吸一口气,问:“怎么回事,阳子老师?”
“她拒绝治疗!”阳子举手抚额,很头痛的样子,“死活都不接受!而且什么都不说,但我猜她一定是想要见你一面,所以快跟我走吧,因为以她的伤残程度,不赶紧救治的话会活不过明天的!”
我向夏树看去,只见她脸色铁青,神情越来越愤怒,我顿感心痛而无措。但是人命关天,我又怎么可能有置之不理的选择!
夏树却依然伸手拦住了向阳子走去的我,“我去!静留就在这里!”夏树的声音和表情忽然都沉静了下来,显出一种破除一切困难的让人信赖的坚决与沉稳,使我和阳子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但我终究还是不能安心,于是十几分钟后我背身倚靠在阳子医务室门外一侧的墙壁,第一次听见了夏树冷厉如剑的声音。
打昏吗?虽然听上去超出了夏树应有的冷酷,但直接了当的决断却果然还是夏树一贯的行事风格呢。望着夏树背影消失的方向,我兀自无声地笑了起来,在这个混乱而悲伤的深夜,自己抚慰着自己!
“静留?怎么……你会在这里?”阳子惊讶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我回过头,阳子的神情疲惫中夹杂着释然。“啊啦,看来一切顺利!只是让阳子老师苦恼了吧!”
“什么?”
“把人打昏啊。”
“我没打昏她。”阳子很无辜。
“咦?”
“我刚抡起拳头她就自己昏死过去了。”
“这样啊,难怪我都没听到惨叫声。不是阳子老师把她吓昏的吧?”
“命都不要的小顽固吓得昏?其实论伤情程度她早该昏死过去才对,是硬撑着一口气……嗯,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可怕吗?那张狰狞的可怖的脸又一次袭击了我的脑海,“好过分,但是我们果然很像。我也是只要能得到你……什么都愿意做。”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恍惚看见那个说着“没关系的,只要是为了夏树你……”的我的脸,也被狰狞和可怖所覆盖。
“静留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苍白,要不要我帮你看看?”阳子担忧地问。
我微微地摇摇头,看着阳子,问:“阳子老师,你是因为加尔德罗贝学园本身才在这里工作的吧?”
“当然啊,难道你……”阳子说着,又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
“是啊,我不是,”我接过阳子未完的话,幽幽地自嘲,“所以说起来,我是个没有资格留在加尔德罗贝学园的人呢!”
阳子端详地看了我一会儿,下结论似的说道:“你太累了,静留,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还有得忙呢!”
和阳子道别后,看了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夏树已经睡下了吗?应该已经去过学园长办公室的她,没有看到乖乖地等在那里的我的她……好像太安静了,像夜色下幽寂的废墟,碎裂了一地的悲伤与悲凉。
这一夜,我的睡梦里全是废墟的碎裂的悲色,以至于早上醒来,看到太阳的光灿的颜色还很不适应。
不过更不适应的,是再次看见的夏树的脸和眼神,疲乏、憔悴、忧伤、无助……
在我刚进到学园长办公室时,夏树就是用这表情失神地久久地凝望着我。
这无声的柔弱的凝望荡尽了我心中一切别的纷乱的意念与心绪,除了深深的疼痛的怜惜。我的脚步和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这次都听从了我的心,上前去将深陷在座椅里的夏树轻轻地托起,紧紧地搂入怀内。
怀里的夏树柔柔地软软地贴偎着我,这柔软的昵侬的亲昵,美好得使我几欲落泪。
“静留……”耳畔传来夏树几乎是叹息的轻呼。
“嗯。”
“…………”
“…………”
“不要离开我!”许久之后夏树的声音又幽幽地传来,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也随之拢紧。
“不会!”
“永远吗?”
“永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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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骗人!怎么可以,静留,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几乎是失控地咆哮着,在玛丽娅女士把娇妍的紫水晶的辞职报告递到我手里两分钟后。
(待续)
如果可以,我希望朋友们在看下文之前先回看一遍第一章,因为第二章的内容与它是同步的,只不过换了夏树的角度,但是忘了第一章的内容而往下看的话,可能又会出现看不明白的状况。这里提醒一下。
二、那一夜之后,我们不一样了
当我重新踏入加尔德罗贝学园长办公室时,感慨之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杂绪,在心里阴魂不散的飘来荡去,讨厌至极!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发现在无意识中,我的身体和眼睛已经偏转了角度,去寻索静留的脸庞和目光——直到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种潜意识里向静留寻求安抚的熟稔到骨子里的举动。
但是那时的静留,却不像往常那般随侍在我的身边,也不像之前在灵庙前寸步不离地护守在我的身前,我们之间隔着玛丽娅女士,隔着舞衣、奈绪,隔着我看不清却感觉得到的某种令我惶然不安的变数,而且这变数,似乎全然指向了一个叛敌的珊瑚生——友绘•玛格丽特。
“静留姐姐,你果然是在骗我。”
“你以为靠那种手段就能得到人心,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好过分,但是我们果然很像。我也是只要能得到你……什么都愿意做。”
“没关系的,只要是为了夏树你……再说我也挺快乐的。”这么开解着我的静留,那时甚至轻扬着一抹浅然的微笑。
到底,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静留为什么又是那样的话语和表情?
我讨厌这种隐晦不明的状态,就像讨厌与我风格不合的多愁善感的小女人一样!我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往后一掠,收敛心思把自己投入到战后各项紧急事务的处理中。
但是,看着沙发前始终泰然自若地过滤和整理着文件的静留,和只有在将整理好的文件交到我手里时才走过来的优雅从容的静留,收敛的心思又裂开了歪歪扭扭的缝隙,莫名的怒气伴随着莫名的委屈、疼痛,在裂缝中杂草丛生——
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静留?难道这该死的战争果然把你也改变了吗?更该死的是……为什么当时要听从你的安排?以你的外交斡旋能力,如果逃走的是你,局面只会处理得比我更好吧。
可我又知道,即使重来一百回,留下的也依然是你,逃走的不会不是当时的我。
只因你一切的语言和行为都是为了我,只为我!
那么现在,现在这一切……又算什么?
不要害我变成我所痛恨的多愁善感的怨女,静留!可是,我又分明在你起身向我快步靠近的瞳仁里,看见一只可怜兮兮的无助又哀怨的小狗,在无声地央求你一如往日的温柔拥抱与深情爱抚。
我想我一定是太疲惫了,这疲惫使我柔弱如婴,使我在静留向我迫近的爱怜如昨的目光的包围下,竟然潮湿得想要流泪!并且,竟然一点都不想收敛那想要流泪的感觉,要知道……要知道我们已经在生死不明的日子里离别得太久;要知道重逢后我们竟然还没有给予对方一个真正意义的抚慰的拥抱!要知道……要知道即便是以前总使我哇哇大叫的促狭与捉弄,我也思念得如此厉害,如同一只被饿了很久很久的小狗,静留所有形式的碰触都是我渴望的食粮。
但是,但是那双明白无误地向我流露着温情与爱怜的深情的红瞳,怎么可以忽然掉转了方向——
“再来杯红茶么,夏树?”已经来到我身边的静留,在我以为下一秒就会落入我渴念已久的熟悉的怀抱与温柔时,却忽然一个优雅的旋身,顺手取了我的瓷杯,丢下了这句轻飘如风的话语。
这是我听过的静留说与我的最可恶的语言!是静留给与我的最可恶的捉弄!突然的怒气使我甚至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而从我的眼瞳里射出了两簇腾腾的火苗,在静留留给我的背影上窜下跳。
但是,火苗很快便熄灭了,被一首悲凉如水的诗……浇灭了!
是我从来没有如此专注地像要穿透静留内心似的注视过静留的背影?还是静留内心负载了太多的悲伤?以至于满溢而出,在她曲线优美流畅的背影流淌如一首悲凉的诗。
我感到心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齿咬着,我从不知道静留的背影会使我这么的疼惜,让我想要立刻搂入怀里好好地拍抚。但是我的手脚还来不及挣脱我个性里别扭的成分而付诸于行动,静留的脸庞已然代替了她的背影向我走来,镇定自若的微笑温婉柔美一如往昔,也一如往昔地迷惑了我,却也终于不再是无懈可击的完美伪装——
“静留……”我迟疑地开了口。
“嗯?”静留秀丽的眉毛扬起我熟悉的温柔的角度。
“你,在做什么?”
“诶?……”静留微微一怔,接着嘴角很熟练地蜷起使我头皮发麻的窃笑的弧线,并且一会儿就蓬勃发展为“夏树你好可爱”的大大的笑容和笑声。
这是我们重逢后静留终于露出的最飞扬的笑容,我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了欣慰的喟叹与微笑。只是我羞涩的个性和失控的发热发红的脸庞却使我自觉不自觉地落入了以往的应对模式。
“不要笑!静留!”我低吼。
静留还是吃吃地又笑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将笑容收起,“那么,同样的,”静留的神情逐渐变得思索,深深望入我眼眸的视线带着某种隐约而模糊的希冀,“夏树,在…问什么?”
典型的静留式的以问答问,答非所问!我极度不满地蹙起眉头——我在问什么?哼,狡猾的静留,我问什么你会不懂吗?你不是最喜欢抱我吗?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一有机会你哪次不立马扑上来?像无尾熊,不,像年糕一样粘满我全身,揭不开,洗不掉……这样的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不过来抱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恶狠狠气鼓鼓地想到这里,一抹羞涩却不知从哪个角落不顾死活地冒了出来,然后我听见一个小女人的声音在我一开一合的嘴唇欲言又止:“嗯,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不都会拥抱什么的吗?”
但是,静留那是什么表情?霎那的惊喜从她绯色的眼眸流星一般飞速划过,即又坠落!然而坠落的,似乎还有静留那隐约而模糊的希冀,尔后,一层浓厚的悲凉由内而外笼罩了她的周身。似乎,我以为会成为静留笑料的那句话,却成为了一把贯穿静留身体与心脏的尖刀,将静留体内积蓄已久的满载的悲伤捅得支离破碎,肆意迸溅……
我无法动弹地呆怔着,任由深沉厚重的悲伤也把我淹没,而静留却还要露出那该死的优雅的微笑,“阿拉,夏树也和别人一样开始索要我的拥抱了吗?”
我像被火烧到屁股似的跳了起来,怒火和妒火在体内横冲直撞,我的两只脚也像火苗一下窜跳到静留面前,“和别人一样?静留是这么以为的吗?那为什么还要露出这么悲伤的微笑呢!这么悲伤……”我忽然哽咽而说不下去,仿佛“悲伤”的字眼一经重复,就成了我声带所不能承受之痛。我张开双臂,将眼前这个哀伤凄绝却更加楚楚动人的女子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地搂入我空虚的怀抱,“真是笨蛋!笨蛋!”我在她耳畔连声轻吼,以掩饰我带着泪意的声线,“是,我想要静留的拥抱,但是我……更想要拥抱静留不行吗?”
静留在我怀里直挺的身子像被抚慰了的猫一样松软下来,恢复了我需渴已久的熟悉的柔软与舒适。我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惬意的幸福的叹息,我的鼻尖和下颚熟练地拱了拱静留泛着淡淡馨香的发丝,又往静留颈侧细腻温润的肌肤蹭去——
但是,为什么我当时该死的没有像以往一样闭上眼睛呢?像命中注定无处可逃,我的眼睛瞥见了静留颈后鲜红如血的……
我感到我的手忽然变成了别人的,居然不顾我内心尖叫的喝阻,冷酷地撩开了静留的头发,露出了一个以吻痕拼成的血色的字母“T”。
“原来……原来……是这样!”我语不成调,除了僵硬和颤抖,我的神经和身体作不出任何别的反应。
静留的身体和我一样僵硬,她的眼神,悔痛、绝望、死寂,突然蓬出一抹惨烈的红光,却如同死的回光返照。
我被这回光惊恸了。从来我知道,所有我的悲伤我的痛,都会在静留身上加倍反噬;也知道,就像把自己作诱饵掩护我逃走一样,处于阶下囚的静留会那么做的唯一可能,一定也是为我而受于胁迫!这一点是如此的显而易见,我不但不觉悟,却还在为所谓的“背叛”而伤痛得丢魂失魄?尤其,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首先把静留丢下了!是我没能把静留保护好!我有什么资格?我才是那个该自责痛悔到死的家伙呀!
望着已经因为我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嫌恶中的静留,我奥悔心痛得无以复加,想上前去把她更紧地揽抱入怀,阳子在这时急匆匆地进了办公室,“静留,快跟我去见友绘•玛格丽。”
“什么!不行!”我的声音先于我的意识惊怒地弹射出来,我的一只手也似有自我意识地把将静留立刻拉到我的身后。
“学园长?”阳子陌生地望着我,仿佛她看见的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而不是加尔德罗贝学园的一园之长!
“怎么回事,阳子老师?”静留从我身后传来的声音虽微有起伏,却依然不失一贯的镇定。
阳子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望着静留,“她拒绝治疗!”阳子头痛地拍了拍脑门,“死活都不接受!而且什么都不说,但我猜她一定是想要见你一面,所以快跟我走吧,因为以她的伤残程度,不赶紧救治的话会活不过明天的!”
混蛋!胆敢用死来胁迫静留!我成全你!伸手挡住想越过我的静留,我坚定地说:“我去!静留就在这里!”——决不会允许静留再受到来自任何人的任何形式的胁迫!我在心里狠狠地补充。
随着阳子一跨进医务室的门,迎面就撞上了我白天见识过的一双靛紫的眼瞳,不同于白天的歇斯底里,它们奄奄一息而黯淡无光,却仍巴巴地盯着门口,在望见我们的一霎晶光乍现,又在发现我们不是它们所期待的人后,漠然地掠过我们的身影,投向了我们的身后。
“厄……”阳子有点困难地开口,“紫水晶有事走不开,所以学园长代替她来看你。”
那双眼睛随着这句话落入了更沉寂的黯淡。但是只一秒,它们又抬了起来,冷笑盯视我的目光得意而邪诡,嘲讽且挑衅!我立即明白静留颈后的杰作是她算尽心机留给我的礼物——
“打昏她!”我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厉。
“…………什……什么?!”阳子惊愕得反应不过来。
和我冷冷对峙的靛紫瞳孔在一愣后,迸出了刀光闪闪的惊怒。
哼,胆敢胁迫静留!你算什么!死算什么!
“友绘•玛格丽特,坚拒治疗是吗?很了不起是吗?但是后天的审判议会上,她得好好地给大家站直了听审,所以打昏的话,要怎么治都可以的吧!”
丢下这句话,我甩身而出——天知道我紧攥的拳头没有一拳就揍扁了那张泛着邪恶冷笑的魔鬼面孔,仅仅是学园长的身份在千钧一发之际跳了出来。
我抑郁疾走,只想立刻回到办公室。但是迎接我的是一室的空荡,和苍白落寞的灯光。才知道这般心急回赶的自己,为着的不过是静留的一个眼神、一味气息。
静留你在哪里?快出来吧!视线失落又不甘地在每一个角落来回扫视,不肯相信从来不会不等我的静留这回真的没有在等我!然而回应我的只有久久的虚空与死寂。我慌张地挣扎着,混乱地思索着,浮光掠影间,一个隐约的影子模糊地擦过我的眼尾,在阳子医务室的门外。
难道那就是静留?这么问着的我又一次出现在了去往阳子医务室的路上,疾步如飞。
果然,那是静留!又一个转角后,不远处走廊晕黄灯光下修长的紫色身形给了我确定的答案,但是脑子里忽然冒出的一堆问题,和静留一动不动的凝固的姿态,也凝固了我的脚步。
为什么没有留在办公室等我?当我从你身旁走过时,为什么没有叫住我?并且,也没有跟上来?不怕我回去见不到你会惶恐会伤心吗?还是说,我的惶恐和伤心你已经不再放在心上?这么默默地安静地驻守在那里,静留,到底……你在想什么?你又在……守候谁?
静留那时轻扬的微笑又在脑海荡起:“没关系,只要是为了夏树你……再说我也挺快乐的。”
挺快乐?是吗,静留,那是某种答案吗?
我颓然地瘫靠在大理石的石柱上,身体和大理石一样冰凉。一个个疑问在心里冷风似的啸叫着,而我已失却了抓出来去求证答案的勇气与力气。也无法离去,就那么怔然地凝望着数米外冷凝的紫色,不知时间,直到阳子出来。我静静地看静留和她优雅地说话,低低的语音仿佛听见,又仿佛听不见,直到一句低幽却清晰的话语击打了我的耳膜:我是个没有资格留在加尔德罗贝学园的人呢!
什么意思?静留?我呼吸困难地拆解这句话,难道你要离开学园?……离开我?忽然的惶恐如蟒蛇攫住了我。而静留已经向这边缓缓行来,脚步疲惫蹒跚,目光游离破碎,散落一地碎裂的悲伤。
静留走在悲伤的阴影里,没有看见我,一如之前我没有看见她。
也一如之前她没有叫住我,我也没有出声叫住她,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莫名地扼住了。
但是我却不能不跟随静留,远远地惶恐而无措地跟随着,直到静留进了她的房间,随手合上的门折断了我的视线。
我久久地伫立在静留门前,忧惧而惶然不安!这感觉我并不陌生,在静留把自己当诱饵掩护我安全逃走后,在四处寻求外交援助疲惫不堪的夜里,总会在一抬头的瞬间,恍惚听见静留呐喊着我名字的无奈与悲伤,那时心头就会荡过忧惧不安,似乎内心很重要的某个关联正在被命运悄然改变,而我们谁都拒绝不了。
拒绝不了吗?静留?如果这改变就是你的离开,我要怎么接受?我死都不会接受吧!可是,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做?告诉我,静留!
直到曙光来临,直到远远地传来早起的学生的脚步声,我依然茫然得像一块没有方向的云。
拖着僵冷麻木的双腿挪回办公室,我把自己深深地埋入皮椅深处,没有一动的力气。
我以为我连移动视线的力气都丧失了,然而一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有着优雅节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我的眼睛还是调转了方向,在门口和静留泛着淡淡苍白、憔悴,和忧伤的脸庞与目光相遇。
有好一阵功夫,我们就那么失神地彼此凝望,直到疼痛和怜惜从静留目光里像决堤的江水涌了出来。
在身体深深地嵌入静留柔软温暖的怀抱后,我们同时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所有的虚空和失落,忧伤与委屈,都得到了最契合而美好的填补与抚慰。
“静留……”我安心地闭上一夜未合的眼睛,唇齿间全是静留名字的香味。
“嗯。”静留柔声轻应,熟悉的醉人气息轻柔地擦过我的额角,又落入我呼吸的如饥似渴的攫取中,如同供我呼吸的另一种氧气,我第一次发现它们于我如此之不可缺失。
我不安地拢紧环在静留腰间的手臂,“不要离开我!”
“不会!”
“永远吗?”
“永远!”
“嗯!”
得到承诺的我,身心释然,睡意于是铺天盖地袭来。
“夏树,你需要回房睡一觉。”静留轻吻我额头,心疼地说。
“可是……”
“别担心,工作我可以先看着处理。”
“不是这个……”我说,又停住。
静留把头后仰拉开一点距离,望着我的目光发出“那是什么?”的疑问。
才刚重温静留柔软的怀抱就离开?这种傻我才不要犯!我转了转睡意迷蒙的眼睛,望着墙上的挂钟凝眉思索了几秒,然后转头对静留说:“静留等我一下。”说完,从静留怀里退了出来,在一张空白纸页唰唰写上:十点前请勿打扰! 然后“啪”一声将纸贴门上,再把门从里面“嚯啦”一下锁死。
静留望着我的眼睛又惊又奇地大睁着,好像我忽然不是我了!然后慢慢的,一抹思索的笑容由她唇角向腮颊、眼尾,意味深长地蔓延。
“嗯,那个……”我不自在地偏头避过静留的视线和笑容,牵起她的手走到沙发前,“静留也需要好好睡一会儿,十点之前还有两个半小时,够我们好好补一觉,所以,睡觉吧。”说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地呆立着,心里想让静留像之前那样抱自己,但是手怎么也伸不出去,静留也只是傻站着,像刚才那样瞅着我笑。我被她笑得心烦,便粗鲁地在她腰间用力一揽,两人一起混乱地跌倒在沙发上。
静留轻叫了一声,随即抱着我咯咯地笑得全身发软。
“别笑了!睡觉!”我脸红地低吼,把脸埋入静留胸前,然后发现脸简直发烫了,但是却一点也不想离开。
静留的笑声渐渐歇了下来,她用下颚轻贴着我的额头,一手环在我腰间,另一手轻柔地梳理着我的头发。
“夏树好像……不一样了呢。”静留自言自语的声音悠悠忽忽地从头顶传来。
哼,当然不一样了,我在心里迷迷糊糊地回道,在像个幽怨的傻瓜在你房前惶然不安地困守了整夜之后。但是等等,静留的笑声,分明……也不一样呀!然后福至心灵般的,昨夜的惶然不安和静留房前困扰我的问题的答案,在我闭合的眼帘前水落石出——
对不起,静留,因为我的迟钝,苦等的你,暗自咀嚼了多少悲伤啊!明明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是个很大的混蛋吧!我会补偿你的,不……不是补偿……总之你不要离开,我现在好困,脑子很混乱,我先睡一下……然后,我要告诉你……嗯,有很多,我要告诉你……
仿佛是一合眼的瞬间,我掉入了深沉无度的睡眠;然后又一眨眼工夫,一阵窒息又甜蜜的湿热含吮把我吻醒了。我挣扎着痛苦万分地睁开眼睛,静留妖艳湿润的红唇悬在我嘴唇上方一寸之处。
“对不起,夏树!”静留歉意又心疼地望着我,“但是再不开门的话,玛丽亚女士也要发疯的。”。
“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已经有人发疯了吗?”
回答我的不是静留,而是遥•阿米特治如雷的轰门声和嗓门:“里面偷人的两只听着,限你们十秒之内开门,不然我们把门劈了。”
“小遥,是偷情啦。”雪之小小声纠正。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脸黑线,静留则笑得像只捧腹的猫。
那天的后来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我们的对话除了工作没有任何别的延伸。偶尔可以喘息一下时,静留都会让我休息而不给讲话。不过尽管这样,我还是感觉到我们之间和以往相比有了明显的不同,好像更轻松,也更亲昵和水乳交融。即便是关于友绘•玛格丽特,我们也没有想要交换一个字的意思,不因为别的,而是经历了昨夜到今晨之后,我们似乎同时觉得已经没有任何交谈的必要。我想这场战争,还有昏乱而忧伤的昨夜,真的带给我们许多,也改变我们许多,尤其是静留的改变,似乎还有着一些别的什么……
为了准备第二天的审判议会,我们熬到凌晨两点才告结束。然后,没有任何的不自然,疲惫至极的我们一起回了我的室寝。后来的记忆都很模糊,只记得自己胡乱地洗了个澡,然后像个婴儿似的蜷在静留香软的怀里沉沉睡去。等再睁开眼时,静留已不在身边,我倏的一下坐起,使劲压了一口气才没有把静留的名字叫得地动山摇而吓到静留。
不过静留还是举着锅铲就奔走过来。“夏树醒来啦,我在做早餐哦,审议会四十分钟后开始,我们得快点呢。”静留温柔地说完,想探身过来亲吻还坐在床中间的我,又因为手里的锅铲而犹豫停住,并且厥了厥嘴,我不由得笑了,爬过去轻轻地吻了吻静留,说:“早安,静留!”
从来不知道举着锅铲的静留会让我感觉如此的和谐、惬意,和幸福!这个早晨,很舒服!
这一感觉即便是到了嘈杂紧张的审议会上,也一直流淌着,直到友绘•玛格丽特被带了出来。她的目光从出现在大厅的一刻起就寻索着静留,之后便像胶水似的粘在静留身上。这固然让我讨厌,不过自从友绘•玛格丽的名字被念出后,身侧的静留就开始盯着前面某个地方若有所思的样子才真的让我心情抑郁起来。
但很快,我发现这不过是小儿科的序曲而已。
当友绘•玛格丽特因背叛加尔德罗贝投敌而被宣判两年的牢狱监禁时,大厅里忽然响起了她了冷冷的嘲讽的声音:“哼,真无聊,这是你们的背叛,不是我的!在我看来,”她忽然停下,盯视静留的视线忽然毒箭一般地射向了我,“在我看来,”她冷笑着重复,“在危难时刻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弃于不顾而自己逃命去的人,才是真正的背叛者。不过,”她的视线随着语气一转,又回到静留身上,“我愿意接受两年的牢狱监禁,那只是因为我对我生命中最爱的人用不可原谅的方式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
“夏树,你没有!你绝对没有背叛!” 友绘•玛格丽特诡异的声音刚落下,静留就忧心忡忡地抓紧了我的胳膊,看着我低低但有力地强调。
我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大厅里则掀起了吵吵嚷嚷的喧嚣。
“不,我有!这是事实!”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夏树……”静留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都快哭了。
看着一贯优雅从容的静留急成这样……忽然就在心里笑了,很释然地笑,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坏的潜质。“所以,我要坐牢!”我看定静留很认真地说,“在静留身边坐一辈子的牢!”
静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把眼睛笑眯了,“啊啦,真是一个坏坏的却最幸福的surprise呢!所以……”
“静留姐姐!”友绘•玛格丽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和望着静留的眼神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凄绝,“我来和静留姐姐告别,以后,请多保重!”说完,向静留鞠了个躬。
“等一下,友绘同学。”之前那种思索的表情重新回到静留脸上,她先是回头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了起来,眼睛望向联合审议团,将手边的麦克风打开,“各位审议团成员,我作证,友绘•玛格丽特投敌是为了把我营救出来而采取的一种策略,并没有真的叛敌,所以,请审议团判她无罪。”
审议厅一时鸦雀无声,我怔怔地望着静留认真凝重的表情,一时也不知该有怎样的反应。
“静留姐姐,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友绘•玛格丽特脸上的神情又震撼又绝望。
“对不起,友绘,”静留叹了一口气,伸出一手轻轻搭在她肩膀,柔声说,“我只是不想你对自己更残忍。爱不是枷锁,不是绑缚,绑住对方,缚住自己,并不能增添爱的质感,也不能加重爱的份量。所以,让我们都放了自己,让我们更爱自己一些,好吗?友绘,嗯?”
“真的可以吗,静留……姐姐?真的……做得……到吗?”友绘抽泣着,很快便失声痛哭起来。
“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做得到!”静留上前把友绘拥住,湿润的红眸熠熠生辉,闪耀着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神性的某种光芒。恍惚间,我感到这就是从昨天开始我在静留身上隐约体味到的“别的什么”变化。
大厅里很多女孩都开始低低哭泣,审议团的成员也面面相觑。后来是妮娜和艾莉卡把抽抽噎噎的友绘搀扶着出了审议厅。
“夏树……会怪我吗?”目送她们离去,静留回头望着我,有些不安。
我摇了摇头,“惩罚只是手段,救赎才是目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这样子的静留!我在心里补充道。
“夏树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不过,我忽然想出去走走!”
“现在?”我惊讶地轻叫,然后马上又莫名地跟了一句,“我和你一起。”
这下静留惊讶了,“玛丽亚女士会念你的哦。”
“难道她不会念你?”
“绝对不会,我保证!”静留冲我神秘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好吧,”看静留有意不想告诉我的样子,只得妥协,“不要走太远,早点回来!”
“夏树担心了吗?”静留笑弯了眉毛,“放心,会永远陪夏树的。”说完,她笑着挥挥手,便在众人讶然的注视下优雅地扬长而去,身形轻盈如风。
而几个小时后,在玛丽亚女士将一纸文书递交到我手里时,我才明白静留的保证是什么——娇嫣的紫水晶的辞退报告!我足足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才理解了页面上的几行字,就是用这纸辞退报告来永远陪我吗?静留?震惊、愤怒、伤痛,依次排山倒海地席卷了我:“骗人!骗人!怎么可以,静留,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诶,我对夏树怎么了?”我才刚愉快地迈进学园长办公室,就听见夏树哇哇大叫地跳脚,而玛丽亚女士在一边风平浪静地看好戏。
三、走出天堂的枷锁
从审议厅出来后,我一步一步地,走遍了加尔德罗贝学园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我的脚步也可以这么轻!像走在天堂里。
不,不,其实我一直都走在天堂里。但是今天,轻盈的感觉格外不一样。
深吸一口气,我又一步跨出了加尔德罗贝学园的大门,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我在风华王国的街道上走着,从这一条到那一条,再到另外一条。
和加尔德罗贝学园一样,街道上到处都是战争的瓦砾、废墟,但是,清理着废墟的人们的脸庞,却像他们的女王真白一样,流露着新生的坚定的目光与希望。
我忽然明白什么叫“战争的洗礼”。
和平太久,和平有时就是一场假相,一如战争前的风华王国,充满了疑虑、浮躁、不安,甚至饥饿、腐烂,和看不到希望的暗伤与绝望。这假象迟早会被战争所撕裂,但,就像身体上化脓的伤口被撕裂,虽然当时痛楚,但在拔毒排脓后,人们却终于看到了化腐生肌的新生的未来。
和平会有假象,天堂也会有枷锁。幸运的是,这一次,它们都被摧毁了!
当我又回到加尔德罗贝学园的大门时,我抬起头,给学园,也给自己……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也是一个告别和新生的笑容。
会议看样子已经结束,女孩们美丽的身影又开始在学园里快乐地流动,在遇见我时停伫如一朵花儿,微笑的问候和以往一样又娇羞又愉快。我喜欢她们,和以往一样,又不一样。
带着愉悦的微笑,我向加尔德罗贝学园长办公室走去,向我的夏树走去。是的,我的夏树,尽管以前我也这么说过,但是在昨天早晨那场使我们几乎都落泪的拥抱后,在夏树使我惊异而欣喜无度的不一样的举动后,在吻醒睡梦中也呢喃着我的名字的夏树后,我第一次从心底明白无误地确认了这一点。
“骗人!骗人!怎么可以,静留,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夏树失控的咆哮声首先激烈地迎接了跨门而入的我。
“诶,我对夏树怎么了?”我奇怪地问,然后在看到玛丽亚女士一边静看好戏的模样,马上就明白过来,“啊啦,真是令人吃惊的改变呢,连miss 玛丽亚也开始捉弄人了吗?”
“什么意思?”正向我气咻咻迫近的夏树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玛丽亚女士无辜而平静地说,“本来没这打算,可是一看到学园长的脸,那个念头就自己冒出来了。 而且,收获惊人!”。
“你们……给我说清楚,马上!立刻!”
夏树快抓狂了,奇怪的是却也可爱的让人想要立刻蹂躏一番。哎,到底是我的夏树呢!
“请学园长注意形……”玛丽亚女士说着又闭了嘴,大概也觉得毕竟是自己先把夏树给惹毛了,接着她便把背在身后手上的另一份报告交到了夏树手里。
“申请报告!静留•薇奥拉申请成为五柱之三的‘娇嫣的紫水晶’的申请报告?”夏树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初的惊愕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是……在玩我吗?”
“我认为不是!”玛丽亚女士用一贯严肃的语气说,“虽然申请的理由同样是‘想看加尔德罗贝学园女孩可爱的样子’,上一次我没有认同,但是这一次,我接受!……而且是很高兴地接受!”玛丽亚女士有些不自然地小声补上后面一句后,转身就走。
“静留,”望着玛丽亚女士一丝不苟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夏树转向我,将两份报告朝我扬了扬,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仍含着生气,“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吓到我了知不知道!”
“抱我,夏树!”我说。
夏树呆了一下,接着眉毛挑了挑,然后放下手中的报告一语不发地上来搂住我,很用力地。
“夏树爱我,是吗?”我闭上眼睛,在夏树耳畔轻轻地问。
夏树身体一静,然后轻轻地应道:“嗯。”
“可是,夏树从来都不告诉我。”
“我……昨天是想告诉你的,后来……工作,你知道……”
“昨天吗?那么说夏树以前都不爱我了。”我把脸抬离夏树的肩窝,望着她委屈地说。
“不是!才不是!”夏树急急地否认。
“可是夏树一次都没说过。”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昨天才明白过来。”夏树的脸羞赧地红了。
看着纯真如初的夏树,我笑了,说:“我知道。是我的错!”
“咦?怎么会是静留的错?”夏树不能理解地望着我。
“听我慢慢说,夏树,”我把头枕回夏树肩头,开始轻声地梳理这几天盘亘在我心头的诸多思绪,“一切,是在看到友绘疯狂又可怕的样子后我才逐渐醒悟的,那时我甚至骇出了一身冷汗。以前总是说只要是为了夏树……那样的我,和友绘•玛丽特并无本质区别……先听我说完,夏树……其实,如果不是上天对我还算宽厚,没给我什么机会为夏树而作下不可饶诉的伤害后,我的脸一定也难逃丑陋。但是为了夏树而不是真主才留在加尔德罗贝学园和担任娇嫣的紫水晶这一职位,还有在被虏时妥协于友绘的胁迫,这些还是令我无地自容,所以……”
“所以你用人性之爱救赎了友绘•玛丽特;所以你先辞退了当初只为了我而留在加尔德罗贝学园担任的娇嫣的紫水晶’一职,而再次提出申请,是要让自己成为一个为真主而留在加尔德罗贝学园的‘娇嫣的紫水晶’,这也是为什么玛丽亚女士这次‘很高兴地接受了’你申请的理由的原因所在,因为她相信新生的‘娇嫣的紫水晶’这次名副其实地成为了学园的,是吗?”夏树这次强势地打断了我的话,并且用双手捧起我的头,望着我的眼睛疼惜又自豪。
“但同时也是夏树的!”我开心地强调,为夏树迅速地懂了我几乎全部的心意。
“好吧,”夏树也笑了,“不过,我还是不同意你拿自己同友绘•玛格丽特相提并论,在我心里静留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只不过是爱自己太少了,静留应该要爱自己多一点,所以,静留,我喜欢你现在这样子!”
“噢?那是说不喜欢以前的我了?”
“也不是啦,是以前的静留总让我有压力,好像……嗯,好像我身上也背负了静留全部的世界,或者说好像静留因为我失去了自己全部的世界,我常常觉得不安,觉得……”
“觉得如果那就是我对你的爱,以这个来衡量,那么永远无法像我对待夏树那样对待我的夏树对我的感情,就好像没有办法称之为爱,更没有办法说出口,是吗?”
“是啊,静留,你总能准确地说出我心里的意思。”夏树笑了,“但是现在,我能确定,那是!”
“是什么?”
“嗯……”夏树红了脸,但是这一次居然没有撇开去,目光也不再飘移而是坚定地望着我,“我爱你,静留!”
心里的湿潮一波一波地晕开,慢慢地从我久久望着夏树的眼眸里一点一点沁出。
夏树的眼睛也湿润了,“傻瓜!”夏树嘶哑的声音柔如水,然后,她的嘴唇亲吻了我所有淌出来的泪水。
真好,夏树!还能守在你的身边,还能走在天堂里,在走出枷锁之后。
四、尾曲
一个星期后。
“看到这样的静留姐姐,我……放心了!”友绘•玛丽特看了眼几米外低着脑袋一个劲儿地踢石头的夏树,释然地说。
“那为什么还要走呢?你的学业还没有结束。”
“嗯,我……不放心自己。”
“友绘!”静留忧心看着那双忧伤的紫色的瞳眸。
“没事的静留姐姐,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自己,一定可以找回自己的!而且,我相信我一定会再回到这里来。”
“明白了。那么,照顾好自己。”静留轻轻地拍了拍友绘的肩膀。
“嗯……我……”
“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是……静留姐姐……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友绘忐忑不安地望着静留
“我喜欢友绘,像喜欢妹妹式的朋友!”
妹妹式的朋友?朋友?友绘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谢谢你,静留姐姐,谢谢你尊重了这份虽然不堪但也确实占据了我全部生命的爱恋,而今,我可以安心地放手了,也放飞自己,这次的旅行,似乎有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开端。而当我再回到这里,那时候的笑容,一定也可以放到阳光下呈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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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静留姐姐要这么做?”
“听说是她自己想要辞退,但学园长不让。”
“那只要不批准辞退报告就行啊,干吗还要重复举行认定仪式?”
“不明白耶,不过是静留姐姐的话,那种美得像一幅动态画卷一样的认定仪式,不管重复多次我都喜欢看。”
“又花痴了你!真受不了!”
“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守在静留姐姐必经的路上偷看她!”
“你……你跟踪我,可恶……”
“哼,你又不是静留姐姐干吗跟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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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留,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从树丛后走出来的夏树脸色抑郁地说。
“是…什么?”
“不该让你又成为娇嫣的紫水晶。”
“夏树是不想我继续留在加尔德罗贝学园又招惹女孩子吧。”
“哼……”
“夏树生气了?”
“……”
“放心啦,我以后会像夏树一样直接拒绝的”
“真的?”
“要发誓么?”
“不要,你来做学园长。”
“啊,那还是让我发誓吧夏树。”静留心想,脱去学园长威严的夏树更不知道要怎么招蜂引蝶呢,这怎么可以?
“静留!”
“不要,我还是更喜欢自由散漫的生活。”
“难道我不是?”夏树吼道,随即又低眉央求,“你不是最爱我得吗,不是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吗?”
“可是我爱的夏树说我要更爱自己一点。”
夏树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向静留扑去。
“啊拉,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夏树爱我啊!”
夏树一脸的黑线,张嘴就往静留扬着邪恶笑容的嘴角重重咬去…………
后记
记得最初看完《舞乙HIME》后,有很多疑惑和怨念,并且觉得不能比较合理地解决的话,就会使《舞乙HIME》静夏同人文中两人要走到一起显得勉强。
主要有两点:
1、“没关系的,只要是为了夏树你……再说我也挺快乐的。”深爱夏树的静留当时在说这句话时,为什么可以是轻轻笑着的表情?而且动画里当时闪回的静留回忆的画面,也似乎真的表明她“挺快乐的”。那时的她难道不觉得那是对夏树的一种背叛吗?虽然是不得已的。
2、没有死掉的友绘在占有过静留的身体后,她会放手静留吗?会放过夏树吗?答案肯定是不会。那样的话,夏树迟早要面对静留与友绘有过肉体关系的事实,她喉咙里的这块梗,该怎么消解呢?
关于第一点,同人文中基本上都是很快就把静留放入了一个“觉得自己污秽,不配碰触夏树”的心里背景,但是从动画中反复地看,我个人是半点都没看出静留自觉“污秽”这种迹象来(纯属个人看法)。当然我相信静留后来一定会产生这种感觉,只是需要交代一个合理的过程。
我个人分析,说着“没关系的,只要是为了夏树你……再说我也挺快乐的。”的静留,当时一方面是为了开解夏树的愧疚;另一方面就是,对夏树之外的人、事、物,都无所谓,可以是游戏,只要为了夏树,做什么都可以被自己理所当然地接受。那样的静留,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自已这样的爱有多可怕。直到她看到友绘狰狞丑陋的脸孔,她被刺醒了,她感到只要有机会,自己的脸孔会和友绘一样丑陋,这样的自己,配不上夏树的干净。然后,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夏树在意了,并且因为在意而感到伤害,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可怕。
总的来说,文章基本上是围绕以上二点来展开情节的。
有朋友PM问这文风跟xiaola的文很像,没错,我就是xiaola(XD……
最初的打算是写成中篇为静留应援的,并且全部采用第一人称,对同样的内容从静留、夏树、友绘、阳子、玛丽亚女士五个人各自的角度进行同步呈现。当然现在却只有静、夏两人的角度,而且第三章静留的部分也严重压缩没有同步进行。
这都是源于焦头烂额的忙碌,其实在之前所发的静留生日贺文里面,在回复jean76时我还说实在没时间写,决定不写了,因为也同时坚信静留一定可以一路闯关直奔冠军的。但是看了圣母和炮魔的激战后,有点担心了,怕历史重演,于是决定就算是吐血也要赶出来,无论如何要在静留需要的时候传达自己的一份心意。
但是很遗憾,还是没有完整赶写出来,尤其是关于友绘的角度,是很重量级的一笔(也许以后会再补上去,希望吧。。。)
记得孙中山和宋庆龄的跨越年龄的结合被喻为“夏天的结合”。那是说,从年龄看,孙在秋天,宋为春天。孙因为爱年轻了一季,于是来到夏天;宋因为爱成熟了一季,也来到夏天。于是二人在夏季结合。
这文想表达的静夏也是这样的。不过我更愿意用初春、阳春、和暮春来表达。
首先都在春天,有爱。
夏树的爱,像初春的花,不确定地待放着;静留的爱,已经走得太深太远,总有暮春的悲伤。然后因为这场战争,带来她们之间更深且不容回避的情爱的纠缠与变化,而后,静留回归阳春,而夏树也福至心灵地进入了阳春,曾经不合拍的她们在最美的阳春契合了。
走出天堂的枷锁,是从静留角度来讲的。对静留而言,夏树就是她的天堂,但是她对夏树过度迷失的爱,也同时带给了她无数的悲伤和对夏树的某种束缚。
以前守在夏树身边的静留,是走在戴着枷锁的天堂里。静留要真的获得幸福,和夏树一起幸福,就必须走出那把枷锁,所以第一章写的是碎裂的悲伤,只有先把悲伤碎裂,才能让悲伤流走,才能改变,于是有了第二章的改变,和第三章的走出天堂的枷锁。
写这么罗嗦的后记,一方面是朋友说第一章看不太明白。另一方面因为毕竟还是压缩了内容,所以怕还是不能表达充分。
总之,还是那句话——静留,请一定,一定幸福!和夏树一起幸福!
最后,这文要送给曾经答应过写静夏文的绯雨朔夜、jean76,还有花生仔、TD、水水、hoyakuo等静夏文的朋友,谢谢你们一直的支持与厚爱!
当然,更送给所有喜欢静留的朋友们。
最后的最后,请看文的诸位朋友,为静留投上您宝贵的一票吧,在2008年1月10日的半决赛中。(鞠躬…………
[ 本帖最后由 SLS 于 2008-1-9 15:10 编辑 ] 歇斯底里的夏树!yamibohk05
偶喜欢!!!!yamibohk03 yamibohk02 第一次看到以第一人称写达到76文,蛮新鲜的 以第一人稱寫的靜留很有感覺yamiboqe002 這會是虐文嗎?
不過靜夏就是以這樣才出了名吧
文章的最後一段對人而言真是個打擊阿,
不管是HIME還是乙-HIME裡的靜留
總是有自我虐待的想法呢
說起來諷刺
給了她們這些想法的不是別人,而是夏汪
夏汪的溫柔在一切曖昧的情況下對靜留而言都是折磨,
ㄧ個痛苦的折磨
不知道等到何時兩人之間心痛的感覺才會得到救贖
ㄧ切就要等LZ來揭曉了 全部在一楼 应援辛苦了...
很不错的文哦......
LZ继续加油写出更多好文吧.... 尤其,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首先把静留丢下了!是我没能把静留保护好!我有什么资格?我才是那个该自责痛悔到死的家伙呀!
望着已经因为我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嫌恶中的静留,我奥悔心痛得无以复加,想上前去把她更紧地揽抱入怀,
看完舞乙hime後總一直期待著的,關於靜留,友繪間的(加害關係!?)
與夏靜間的懊悔自責情愫的文章,終於出現了~
在動畫中也是看不出靜留顯露出有關懊悔的情景,
本來對大戰之後夏靜的感情會擔心的(太入戲了==+)..
但看完最後進留彈鋼琴,夏樹看著書,還有他們對望的眼神~
堅毅的信任!
就開心許多。
感謝SLS=xiaola君的寫文^^
呵 ,把夏靜間的想法寫得清清楚楚可真不簡單哦
尤其這段
“觉得如果那就是我对你的爱,以这个来衡量,那么永远无法像我对待夏树那样对待我的夏树对我的感情,就好像没有办法称之为爱,更没有办法说出口,是吗?”
文章三,是不是少了什么,怎么读不通? 原帖由 樟脑球不长虫 于 2008-1-9 14:44 发表 https://bbs.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
文章三,是不是少了什么,怎么读不通?
估计大概是没看懂为什么静留要麻烦地先辞退“娇嫣的紫水晶”,而后又再提出申请这点没看懂。
已经作了简单补充。希望会好点。
[ 本帖最后由 SLS 于 2008-1-9 15:15 编辑 ] 静留,是一个让人尊敬与佩服的人,同时又是悲哀的人! 走出悲伤的静留,幸福的静留,很好,很好! LZ应援辛苦了~~
希望今天7695能够携手进决赛就好了啊~~ 頂一下
靜留加油! 我也帮顶一下.
话说静留终于走出悲伤了.LZ写的好呀.yamiboshiho
不过狗狗还真可怜,连玛丽亚都整她yamibohk05 原帖由 SLS 于 2008-1-9 14:51 发表 https://bbs.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
估计大概是没看懂为什么静留要麻烦地先辞退“娇嫣的紫水晶”,而后又再提出申请这点没看懂。
已经作了简单补充。希望会好点。
辛苦辛苦,看明白了,呵呵。
和老婆还是要多交流,有的时候,自己想像中的对方其实不一定准确(朋友语)
该表达的感情一定要表达,否则,幸福怎么达成,静夏加油 有点想哭...yamiboqe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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