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ri111 发表于 2025-2-12 12:03

我怎么可能成为你的恋人,不行不行!(※不是不可能!?)既刊七卷完全解說(文章更新第一部份於留言

本帖最后由 yuri111 于 2025-6-11 19:01 编辑

本文極長,但那是因為全作內容非常多,相反的,本文內容並不困難,請不吝閱讀並廣傳。本文是針對我們不可能成為戀人!絕對不行。(※似乎可行?)這部既刊七卷作品的解說,分別探討了作品本身和作品涉及的諸多重要議題。在一開始,本文先概論劇情,解說則首先是有關這部作品在寫作方面上的特色,本文以三個角度切入。第一,本作的文字常常一段話內可以讀出複數的信息而可以說是信息密度極高。第二,本作是極度角色中心的,本文也針對這種輕小說特有的性質進行分析。第三,玲奈子的視角總是充斥著對於當下的反應,本文指出這是讓這部作品讀上去很緊密的關鍵。接著,本文指出玲奈子這個主角在作品前期最大的困擾是一種「自我傷害式自戀」,也就是自我貶低並只相信這個價值,本文指出她的這個特質是故事的衝突展開來源。並且,本文也對玲奈子的陰角陽角人設進行分析,同時根據研究指出陰角陽角是實際存在日本校園的文化。為了探討玲奈子對人恐懼的惡化,本文接著解釋的是對玲奈子造成巨大影響的繭居與霸凌經驗。再來,本文也從玲奈子展現的一系列特質指出她其實非常符合自閉症光譜上的一系列狀況。之後的第二部分相對議題少,本文在這一部分討論三個重點。第一,紫陽花與真唯的戀愛模式其實是來自很早之前的少女漫畫曾出現過的觀點。第二,玲奈子怎麼接受她們的愛以及玲奈子的什麼特質讓她很適合當主角。最後毫無疑問的,本文從分人以及多重關係的研究為玲奈子選擇的三人關係辯護,同時對於攻擊本作這方面的種種意見進行反駁。本作並不簡單,對它感興趣的在閱讀本文後可以更加理解本作的特質-全文連結提供如下-用點手段就可以開了-真不行再放文字:
https://medium.com/@peter91916/%E8%AE%80-%E3%82%8F%E3%81%9F%E3%81%97%E3%81%8C%E6%81%8B%E4%BA%BA%E3%81%AB%E3%81%AA%E3%82%8C%E3%82%8B%E3%82%8F%E3%81%91%E3%81%AA%E3%81%84%E3%81%98%E3%82%83%E3%82%93-%E3%83%A0%E3%83%AA%E3%83%A0%E3%83%AA-%E3%83%A0%E3%83%AA%E3%81%98%E3%82%83%E3%81%AA%E3%81%8B%E3%81%A3%E3%81%9F-%E8%87%AA%E5%82%B7%E8%88%87%E8%87%AA%E6%88%80-%E5%BE%9E-%E7%B9%AD%E5%B1%85-%E5%88%B0-%E5%88%86%E4%BA%BA-%E7%9A%84%E9%97%9C%E4%BF%82%E5%AF%A6%E8%B8%90-bf226f0379b8


yuri111 发表于 2025-6-11 19:01

1.

我認為自我傷害式自戀最常見的起源,是扭曲的親子關係,其次是青春期包括遭受霸凌在內的創傷經歷。即使沒有明顯的被霸凌和被騷擾等內心創傷,也可能因為在學校裡長期處於底層,自尊慢性受損,從而導致了自我傷害式自戀的形成......現代日本社會既要求學歷,又要求高超的人際關係能力,溝通能力成了個人評價中的必選項。如今,在全國初高中學生內部普遍存在的「校園權力等級」裡,決定學生階層的最重要因素也是溝通技能。我從醫院臨床案例中看到,一個學生如果被認為缺乏溝通能力,往往會跌落到校園權力等級的下層,導致他不願意去學校或迴避社交,進入繭居狀態,相關案例並不少見。「認同成癮」和「過度看重溝通能力」相輔相成,互相補充。溝通能力強的人可以獲得更多認同,也更容易對他人的認同強烈成癮。兩者間的中介,就是「人設」。 齋藤環

「空氣般的愛」是日語中的一個俗語,意思是說愛在最好的情況下是不需要明確表達的。這個概念人盡皆知,即使不這樣做的人也明白它的含意。在這個理念中,兩人關係最好的狀態是他們通過行動而不是言語表達愛。背後的邏輯是,如果一個人表達感情,那說明是他和另外那個人沒有感情才需要透過表達來彌補感情的缺失...與舊有模式相反,相聯獨立(connected independence)強調人際關係中相通和不通都有的複雜網狀結構,夫妻可以在這個網狀結構上建立二人關係。在新親密模式中,夫妻雙方在理想情況下通過情感紐帶維系,而不是男女有別的勞動分工。愛一個人且能夠說「我愛你」,是這個新理念激發出的關係型態。新規範體現的是心靈伴侶式的浪漫關係。在這種關係中,雙方既是伴侶,也是最好的朋友。 艾莉森˙阿列克西


   「『我不懂啊……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我完全不懂啊……』為什麼真唯會喜歡我?為什麼紫陽花同學會喜歡我?我是真的一點也搞不懂。『…………因為,明明連我都不喜歡自己啊…………』......之所以會對戀人關係感到抵觸,只是因為一旦被人觸碰自己的內在、被人看到真實的一面,也許就會被對方討厭。 不對,不是什麼也許,一定會被討厭的。因為比任何人都還要理解自己的我,都這麼討厭我自己了。」,作為既刊七卷之『わたしが恋人になれるわけないじゃん、ムリムリ!(※ムリじゃなかった!?)』的第一主角,甘織玲奈子在第四卷的序章中呈現了如上的自述,這段台詞銜接了一到三卷玲奈子分別接觸真唯、紗月和紫陽花三位女主角並使其中兩人愛上她的劇情,這還體現了從根本上影響她思考模式的「自我厭惡」,由此首先能看出的是本書以高信息密度見長且不依賴「解釋性台詞」的文風。「第一季簡單易懂,就是為各個角色打造的專屬卷。第一卷是真唯醬。第二集是紗月。第三卷是紫陽花。第四卷是香穗醬和第一季的收尾。然後第二季的成分,結構會相對複雜一點。我想化繁為簡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以呈現給大家。......第二季要做的。就是努力讓真唯醬,紗月,紫陽花,還有香穗醬愛上玲奈子! 加油吧, 玲奈子。」,根據みかみ てれん在第五卷後記對劇情的解說則可進一步得知,玲奈子如上這段被「抉擇」的壓力逼至精神緊繃的台詞也預示了她將在本卷中對自己在前三卷裡收穫的好感作出正式回應,進而開啟第五卷之後以「關係」為單位展開的劇情。「並非由劇情的結論決定人物的刻劃,而是角色的性質優先於劇情(之大量的可能性)。」,新城カズマ對於輕小說裡「角色」和劇情的關係給出的如上看法使我們明白針對本作以及大部份輕小說「缺乏劇情」的批評並不真的具有什麼意義,那不過只是對於特定文體性質的「不習慣」,而這實際上正是みかみ てれん在上引之後記中對於故事焦點的自我認知。即便在第二季的卷數中,她都會設定一至二個角色為描繪重心並藉玲奈子與她們的互動帶出其性格。「(她也太沒節操了吧,節操……!)不好,又要爆發了。耀子默默地進行著深呼吸。已經讓那種程度的美少女軍團侍奉著她了,這女人,居然還想對外出手嗎。炮王啊。是打算超越那個和各國合計兩千個女人保持關係的唐˙喬萬尼嗎?」,第七卷中打算接近玲奈子並製造她出軌真唯證據來讓兩人分手的照澤耀子對自己的目標有如上的想法,將這段內心戲與耀子外在的開朗相比首先就可以看出她的兩面性,她對玲奈子的怒氣則顯示出她情緒的易怒,我們也能由此發現生活相對主角團貧困的她其實是將玲奈子視為特權者的,作者對耀子這個非原主角在第七卷的如是描寫相對原五人更有說服力的呈現出了她在創作上對「角色」的偏重。在這種描寫傾向之下,故事的張力自然也就會由角色的「性格」展開。「『抱歉。看來,我是把你視為一名女性,喜歡上你了。』『…………』我在太陽底下,被真唯告白了。『啊?』等一下!說好的當朋友呢!?」,第一卷序章的如上對話以及作品標題都清楚的呈現了本作以在朋友和戀人的關係之間搖擺的大方向主軸。能夠同意的是みかみ てれん確實是在「終將圓滿解決」這個意義上的喜劇框架來布置角色互動的,但僅此還不能解答角色中心的本作究竟如何展開故事,開頭對第四卷序章的引用包含了此處所需的答案。
      「那種情況當然很幸福。是很幸福沒錯。但那份幸福與拒絕上學、關在家里玩游戲是一樣的。如果要放棄思考,將自身的幸福交給他人,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會想要實現在高中改頭換面這種遠大的夢想!」,玲奈子在第二卷第三章裡即使面臨紗月與真唯兩個完美戀人爭奪自己的狀況仍然能有如上的想法,由此可以看出玲奈子堅守的原則以及執著於理想自我的「高自尊」,但在和其餘四位主角或者一般角色交流時她又極為恐慌,這種反差正是源自她在四卷開頭那種「我對自己有最終否定權」的想法所體現的「自我傷害式自戀」,也即以時刻和他人比較的「自貶」構成的自我中心。「越是反覆做自我批判的人,越不容易感知到他人的好意或愛心。或者即使感知到了好意,也會被自己飛快的否定。」,誠如齋藤環所言,持續自我貶低的玲奈子在一到三卷裡和真唯與紫陽花在感情上的互動遵循的的確就是這樣的模式。玲奈子自身持續在做出贏得兩人好感的言行,但對於首卷序章即表白的真唯她到第一章結尾前都沒有意識到她真的喜歡自己,且到了第七卷還是無法完全根除自我懷疑,對於紫陽花在第三卷末尾的告白她除了不理解之外更是「感覺自己沒辦法再繼續呼吸。」,這正是由絕對自貶之封閉性造成的痛苦,它也是沒有大框架劇情的本作最為核心的「衝突」來源,這份痛苦在如下互動中融進台詞而產生了另類效果。「『說起來』『嗯』真唯強顏歡笑。是太累了嗎,真可憐…『為什麼一直在用敬語呢。』『誒!?!?』不好,聲音太大了。我一臉震驚看向真唯。說來還真是,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敬語……?我會,為什麼…?『有點距離感呢…』」,第七卷第五章玲奈子在得知真唯與露西訂婚之後一直在表層意識強調自己的冷靜,但她終於無法克制而說出「要被拋棄了……我對真唯來說,就只是結婚之前隨便玩玩的對象嗎……?」則使讀者明白她實際上不安全感已經到了臨界點。雖然真唯沒有提到露西,但玲奈子的不安正是因為她將自己與真唯這位不知名的未婚妻做了比較而產生了不斷渴求她肯定的自卑。也因此,她在原文中的對話連帶著轉變成了有距離感的敬語文法,みかみ てれん在此活用日語「區分親疏用法」的特色展示出了在推進「角色互動」時最大效率傳遞信息的技術。
   「小說中主角都會有透過其視角描述的獨角戲,這與以括弧括起來的獨白部分不同,必須要以主角本身的聲音來說話。此時若能固定住人物音質,自然也能穩定住故事的氣氛。......如果可以具體描述出人物發出的『聲音』,那麼差不多可視為該人物完工了呢!」,貴志祐介針對娛樂小說的寫作所提的如上論述看似有些費解,但他視為關鍵的「聲音」之於文字藝術其實就是一種「屬於主角之說話方式」。即便是有插圖的輕小說其主軸仍是文字,描述性詞語堆砌的再多都不過是角色具有的「屬性」,只有角色回應周遭的「主觀性」言語乃至行動才能一舉提示出她們之所以為角色的本質,在此種方法下被描繪的玲奈子不需繁雜解釋便能在上述台詞中看出她情緒起伏的劇烈以及自卑。「這就是日本頂尖水準的美少女。除了家人以外,自讀國小以後我還是第一次被叫名字,而且是被這樣的人叫。那我當然只能成為她的粉絲了吧!」,在第一卷序章中玲奈子初次遇見真唯的如上反應雖然包含了解釋,但此處的關鍵毋寧說是她以自己「當下」的主觀視角詮釋了真唯對她打招呼的意義。這看似只是佐證了作者對玲奈子那種「說話方式」的營造,但它其實還體現了本作用以區別於其它同類作品的關鍵「臨場感」。「我那兩位朋友被周遭認為屬于那種關系──也就是百合。...一位是宛如公主般嬌嫩柔弱,有著令人想要隨侍在旁呵護的可愛容貌,而且在學業方面向來穩坐本年級第一寶座的才女──百瀨由那。另一位則是宛如王子般威風凜凜,有著俊俏臉孔和模特兒等級的出色身材,更是運動全能的──合羽凜花。」,作為同類型的一對多關係之百合小說,としぞう在『わたしが恋人になれるわけないじゃん、ムリムリ!(※ムリじゃなかった!?)』出版隔年所寫的『百合の間に挟まれたわたしが、勢いで二股してしまった話』通常會被當成對於取得成功的みかみ てれん的效仿或競爭,但同樣是偏喜劇向作品的序章如上的引文已能注意到兩人寫的差異極大,兩者的文風差異實則也是『わたなれ』和一般一對多關係之作品的差異。
   在這段としぞう的引文中,我們能注意到的顯著特色是間四葉對兩位女角色極誇飾的描述是非常臉譜化的。如果單就這一點來看,對於有二個以上主要角色的作品而言採這樣的手法可以說是合理。「紫陽花同學對我來說就是憧憬的象徵。外表輕柔可愛,個性溫柔親切,對任何人都是如此。由於紫陽花同學勉強算是我剛就讀高中不久就認識的,所以一開始我還嚇到想說『诶?難道除了我以外的高中生都這麼天使嗎?!』,但並沒有那種事。在近距離與她接觸的日子愈久,我就愈有感觸。那就是,紫陽花同學是特別的。」,玲奈子在第三卷第二章的自述裡對紫陽花滿溢至異常的敬愛與讚美則顯示,同為一對多關係的『わたなれ』也會為了傳達角色給人的印象而使用這種描述方式。不過,としぞう的問題在於他全作充斥著僅止於印象的描述而沒有更進一步用四葉的視角將之意義化,這種主角以解釋口吻述說劇情的文句也使他的故事相比みかみ てれん的書讀起來缺少正在體驗所描述之事的「當下性」,致使文字十分的疏鬆。「我們將輕小說嘗試定義為以角色的屬性資料庫為創作環境所撰寫而成的小說。」,東浩紀在此給輕小說的試定義其實也就是大量運用「角色屬性」的這兩部作品具有的共通之處,兩者的差別則可以說是目前狀況和眼前對象是什麼以及「對於角色而言目前狀況和這個對象的意義是什麼」的描繪策略差異。「老實說,我從以前就一直想和紫陽花同學兩個人單獨出遊,但我害怕自己主動邀請後被嗆說『啥?真煩……陰角,可以請你別會錯意嗎?』這樣狠狠拒絕,結果一直沒能實行。沒關係…紫陽花同學不是我一個人的…『咦?你的手又開始變冷了?』」,有別於創作技術的角度,第一卷第二章裡玲奈子在面對紫陽花如上的內心想法提示出的則是她自己的內心活動總是極富臨場感的「原因」,也就是她實為「陰角」且極差的溝通能力讓她在實踐社交腳本時會針對自身當下之言行恰當與否進行大量思考,並總是傾向於從「失敗」去考量。參照齋藤環的論述首先能指出,「陰角」與「陽角」的階級區分是實際存在於日本校園的,因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一代重視「他人眼光」和溝通能力而生的產物,而也正是在這種等級制下才讓不擅與人即時交流的玲奈子對於社交產生了「高要求低自信」的自傷式自戀。不過,從玲奈子的回憶我們可以發現「遭到拒絕」和「拒絕他人」對原本的她頂多是不擅長或者說不相干,但不至於到「恐懼」,這一恐懼的真正成因則是玲奈子在第七卷才終於坦承的初中時代繭居之過往,她在第一卷時對這段過去則只有輕描淡寫的敘述:

初中二年級的秋天。
甘織玲奈子的人生,可謂枯燥無味。......
灰色的青春。一切都那麼浮躁,令人提不起勁到要用這個字一以貫之。
空虛的每一天。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輕微「脫節」吧。
不知何時開始,對於那些「為了閃耀的當下而奮鬥吧!」的傢伙們,她只能冷眼相對。大概是因為從一開始她就認定自己無法成為那樣的人而放棄去嘗試了吧。不過當時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拼勁全力的樣子真難堪。既然做事會累人的話那為什麼要做呢?
說到底,開始之前結果都已經一眼看到頭了。
這就是她自己的立場。即使拼勁全力,又能有什麼回報。
不過,即使是外人看來極度空虛的每一天,也算是稱得上幸福的一段時光。
時間總會教導少女如何成為一個大人,如何面對現實,但不是現在。
此刻對她而言,是誰都無法打擾的,平等的合法延緩期。
本應如此。
——這樣的時光破碎了。
侵略者名為梨地小町。
她一舉擊碎了甘織玲奈子的常識。
沒有誰會保護自己,安穩的日子只是鏡中花。先前的放浪散漫,變成了如今的束手無策。僅僅因為強者的心血來潮,自己的學校生活就支離破碎了。
然後,少女失去了一年半的時間。對於她十五年的人生來說的十分之一,通算重量等同於一個人失去了雙臂。
她在深海中迷茫了很久、很久、很久。 第七卷-第五章

   「『繭居』是心因性障礙,然而其『心因』是指什麼呢?的確,失戀、成績不佳、落榜或是遭到霸凌等在學校發生的各種挫折,都可能導致繭居狀態。......心因性疾患,即使在造成那個心理成因的經驗結束之後,症狀也會持續存在多年。......繭居族案例不同,他們幾乎都能清楚記得引發症狀出現的那個經驗。」,除了如上的描述之外齋藤環也指出「繭居」的判定是因精神疾病以外之原因導致青年在家足不出戶,且長達六個月以上。「老姐,最近一直都在家里。就是沒去上學,所謂的家里蹲。在SNS和新聞上也看到過,實際上這樣的人在日本有幾十萬,還挺驚訝的。」,根據玲奈子的妹妹遙奈在第七卷斷章的回憶和作者以講述物語般的口吻在上引文述說的玲奈子回憶可知,玲奈子的經驗大概已經超過「拒學」而拉長到了「繭居」狀態。在遙奈小學時的回憶中可以注意到她對當時初二拒學的玲奈子有著「不認真過活」的看法,在同一卷第八章裡梨地湊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己的姊姊小町如今也陷入拒學狀態則試圖阻止玲奈子進去她們家,這兩位妹妹對自己姊姊的看法都透露了日本社會對於「拒學」和「繭居」視為不光彩並意圖將之遮掩的認知,然而那無非是一種偏見。「我慢悠悠地回房間的時候,看到了妹妹的房門開了一個小縫。我往她的房間裡看。她就像之前一樣,把墊子拿起緊緊地貼在胸前,玩著從我那借來的遊戲。房間裡的時間,就跟靜止了一樣。那看起來……絕對算不上開心。簡直,跟之前的我一樣。那時候,我並不是在享受遊戲的樂趣,只是單純的在打發時間,拿著手把翻過日曆的一頁又一頁罷了。」,在第六卷第四章中玲奈子對實際上是因玲奈子名聲而毆打梨地湊才拒學兩個月的遙奈有了這般觀察。繭居或從社會暫時脫節者是身心需要休息的人,玲奈子這一觀點更是指出了從日常脫節者的身心狀態絕然談不上「悠閒隨便」。遙奈首次甚至是主動的嘗試一次就已經讓她「無聊難受」的需要找事做了,基本是被迫陷入脫節之繭居的玲奈子當然只可能更加緊繃。雖然遙奈以外的玲奈子家人對她待在家裡展現出了最為理想的寬容和理解,但這段與社會脫節的時間也讓與人溝通對她成為了「可怕」的事,使她的對人冷淡加劇為對人恐懼如引文所述正是梨地小町對她的霸凌所導致。
       「『……………………是我不對。』『……』她開始緩緩地說,『當時就是在捉弄陰角。當時很流行啊,在班上。邀那些沒有朋友的陰角去跟男生混在一起。看到這種我們就覺得好玩。當時,我們就是拿這個玩。』當時在班上,一切都是以她的意志為轉移的,只要她看不順眼的人,就會被孤立。就像是小孩拔掉蝴蝶的翅膀一樣。她的獨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全都跟我想的一樣,實在是老套。要是真的稍微一點那種,我不知道的事實、令人意外的動機、實實在在的理由都好,可能我都會原諒她。倒不如說,是我希望有。」,報應似的在高中同樣遭遇挫折而拒學的梨地小町面對玲奈子的怒斥終於向她道歉。みかみ てれん在此並未給小町的惡行任何特殊的動機,這一點非常的特殊也很明智。就跟玲奈子說的一樣,她其實暗自希望小町能有一個特殊的動機讓自己能諒解她,這個行為其實就是一般二次元用語常說的「洗白」角色,但是這種想「原諒」角色的衝動通常只是作者的一廂情願而讀者並不買單,みかみ てれん因此首先就從娛樂小說的創作重心上明智的掌握了「讀者能同意的劇情」,也即惡行不該有藉口也不該被諒解。不過,即便不是特殊的動機,梨地小町對自己平庸之惡的告解還是透露出了促使她行動的動力。「小孩的社會具備了權力社會的一面。小孩正因為在家庭及社會中沒有權力,會更渴望權力。...這種快感,在於讓原本應該無法隨心所欲的事變得自由。...權力欲不同於其他欲望,它沒有真實的快感。」,中井久夫這段對於霸凌的論述雖然是在說小孩卻也相當合用於一般的校園霸凌。在小町等人欺負玲奈子的過程中玲奈子其實沒有被奪走具體的物品以及受到物理傷害,這精準的顯示出小町追求的是「能隨意決定一個人處境」的權力感,而體格與知識上逐漸接近大人但就是沒有實權的青少年對於權力的渴望老實說應該是比中井的「小孩」還要高很多的。「霸凌有很大的部分,如果不是發生在學校這個場所,是完全足以構成犯罪的。」,中井提出的這看似常識的一點之所以重要其實是因為他暗示出了校園內運作的是另一套規則,之於本作而言這個規則便是校園內因溝通能力形成的階級。「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覺得還是玲奈親的吻比較好。因為,現在市場行情最高的,當屬親愛的。你正被在小紫和真真爭奪來著,對吧?」,在感情戲上目前參與最少的小柳香穗在第五卷中對玲奈子開的玩笑則讓我們注意到了這種「規則」對校園生活滲透的全面。簡而言之,在校園文化中固然學生自己在外界的背景會影響校園內自己的「地位」,但富家千金遭到欺凌的案例亦是常見。於是,真正能代換校園內身價貨幣的實是一個人與「陽角」的接近程度。
       在這種意義上,被兩大陽角追求甚至自身就被認為是陽角的玲奈子無疑的就是極有身價之人。「剛開始時,或許還只是一種單純的心血來潮,但漸漸地卻演化為強烈的激情。眾所周知,任何欲望,只要看到被人分享,便都會越演越烈。」,勒內吉拉爾指出欲望實際上是被他者的欲望這一媒介所勾起,作為欲望源頭的此一他者之身分則會相應的增強被欲求對象之「可欲求性」,我們於是首先就能說香穗對玲奈子的欲望也能是一種「對陽角階級欲望之欲望」,但若要提及這一主題那麼照澤耀子對玲奈子的反應其實更精確。「有種想把她變成自己的東西的感覺。...『不,不要啊,放過我吧…』無視無視。『啊嗚』再次下口。這次是大臂。清晰的三日月。讓人想讓它一輩子都不消去。『唔……』 (……聲音還挺可愛的,這人)玲奈子低頭咬著嘴唇忍受的模樣映入了耀子的眼簾。明明自己是主動的那一方,為什麼心反而一直在跳呢。不愧是讓那四個人都墮落了的魅魔。雖然自己依然留著心眼,但這麼看她就是個普通人,確實會讓人放鬆警戒啊。」,耀子從真唯的母親王塚琉音那裡接下的任務是掌握或者製造玲奈子對真唯出軌的證據來使兩人分手,因此她在第七卷第六章才積極的陪玲奈子泡澡並以如上的強勢態度留下咬痕。然而,她在最後卻對自己的任務對象玲奈子動心了。耀子和她在浴室的這一場景本身就充斥著慾望這無須否認,但僅此還不足以動搖耀子,她在玲奈子身上感受到的魅力實際上遭到了「她應該要很有魅力」的潛在預設之強化與鼓動。簡而言之,在耀子的理解下玲奈子已經在與校內四大陽角美女交往的事實強化了她的可欲望性以及暗示耀子應該欲望她,這正是吉拉爾所謂的欲望之「感染」,從這裡我們也能注意到,玲奈子在一到四卷與四位女主角建立的關係基礎在提升她的自我認同感外也成為了她在第五卷開始讓更多角色靠近她的引力。耀子雖然在調查玲奈子的過程中已經知道了她初中時代的過去,但她處理的部分是作為欲求對象的玲奈子故而曾經非陽角不會減低她的價值,但是普遍意義上玲奈子的當下陽角形象甚至當下的自我認同是會被她的過去所破壞的,她為了更光明的未來此必須做的就是將之完全隱蔽起來。
   「甘織玲奈子,要從今天開始改變!我要加入可愛女生的朋友圈,熱烈地聊著戀愛話題,放學後繞去化妝品專櫃什麼的。為了能過交到出色的戀人的那種,最棒的高中生活!——如此下定決心後,我付出了相當大的努力。我打理好外表,改變說話方式,端正姿勢,隨時保持微笑。就像是揉搓扭曲變形的黏土那般,簡而言之就是變得像個像樣點的人類了。後來我去考了一個沒有熟人、遠離家鄉的一所男女同校的高中,以重啟人生為目標。」,玲奈子在第一卷序章所講述的「高中出道」即是她為了改變人生所做的「隱蔽功夫」,這與「改變自我」的概念之間有著微妙但根本的差異。一般而言,頹廢的主角想要改變自己時我們會認為她只需要有了那個心態就可以在後來的一系列行動中改變了,但是玲奈子在上文展現的並非是這種曲線圖式的自我。「不,不對。我的內心里就像折疊刀一樣還藏著一個人格,對吧。對吧!?初中時代的我!」,這段話使我們得以判斷玲奈子是以「人設」的概念在理解自己的經歷的。簡單來說,使她失去尊嚴以及自我傷害的初中經歷對她而言是一個初中時代被校園環境中賦予的「陰角人設」。正如梨地小町的話語中所暗示,她欺凌人的基礎是由於某些性格的人在團體中被定位為陰角,玲奈子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就得藉著進入一個在團體中能被認可的「人設」才能真正改變自己曾因「陰角人設」被強加的汙名,「隱蔽功夫」之所以必要則是因為當抹消一個汙名的努力為人所知時,這種認知成品會產生一種新的或相關的污名,比如香穗在第七卷知道玲奈子隱瞞過去時就感受到了某種欺騙感與不悅。「我把2000年後稱為『解離的時代』,這個時期也是急速『人設化』的時代。簡而言之,人設的特徵與多重人格(解離性人格障礙)中的交替人格非常相似。」,齋藤環在如上的論述中將複數人設類比為與複數人格接近的感受,於是我們首先能指出它的優勢是讓玲奈子免於以「陰角人設」處世將蒙受的巨大壓力,但是她的另一個人設並沒有消失,或者說那才是她原來的樣子。於是,「高中出道」就會因新人設對舊人設的批判而延長「自傷式自戀」的問題。但是,這個沒能消失的「陰角人設」具有的優點也是無法替代的,玲奈子在如下一段與紫陽花的對話中傳達出的想法以及她表達的方式在此必須注意:

為紫陽花同學花錢,我根本完全不覺得會怎麼樣。
可是,紫陽花同學表現出來的態度好像在說『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我根本不希望這樣』這樣子而拒絕我。
我必須設法把我的說辭正當化。
像是在學校受到了她許多幫助之類。不對,也不會因為這樣就付錢給照顧過自己的人…
「呃,那個……我……」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出半毛錢,而是全部由對方付的關系,我認為稱不上真正的朋友。
也就是說,我和紫陽花同學還不能算是朋友……?
嗚,嗚嗚…
這種時候如果是真唯的話,她一定會理直氣壯地說『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好詐。如果身為平民的我說同樣的話,鐵定會遭到無視的。
如果是紗月同學呢?她搞不好會很乾脆地接受這個提議,說著『哎呀,是嗎?謝謝你。 自然地接受紫陽花同學的好意。這是內心無比強大的人才有辦法做出的選擇。
假如是小香穗,她會開玩笑說『哼哼哼!不用擔心,這筆錢是我買彩票中的!讓對方笑出來,用和藹可親的態度趕跑嚴肅的氣氛。
無論哪一個都是我辦不到的。(......)
還沒有結束!我不會讓它就這麼結束的!
「我不會回去!絕對不會回去!我會自己在隔壁租個房間,一~直纏著紫陽花同學!如果你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就請用桌球贏過我!」
「小玲奈你也太亂來了……」(......)
「太奇怪了吧!小玲奈明明都已經知道我是個很狡猾的人了。」
「什麼叫狡猾的人,有個國二女生因為姐姐認識一個模特朋友,講得好像自己的功績一樣到處吹噓,藉此引人注目,滿足自己的認同渴望。這樣的傢伙才叫狡猾!」
「有、有這樣的人嗎?」
對不起!妹妹!
「再說,要講表面偽裝,紫陽花同學那樣只不過是上課妝而已!我可是好萊塢特效化妝的等級呢!」
紫陽花同學發球。
「才沒那回事。小玲奈非常可愛,又是個好孩子。因為有小玲奈坐在我後面,所以下課時間才過得很自在,去學校也覺得很開心啊。」
好險!我差點一個不小心就咬到舌頭自盡了!
要是我這時又開始自卑,事情又會變得很麻煩,所以我不說!
「既然這樣,就請你不要說什麼『由我出錢』這麼寂寞的話啊!我只是因為想和紫陽花同學在一起所以才跟過來的!我希望紫陽花同學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時能陪在你身邊,遇到開心的事情時則是一起分享喜悅!如果都只是分享快樂是不行的!就算是不開心的事情,我也希望和紫陽花同學一同承受!因為我最喜歡紫陽花同學了──!」
與說話的氣勢相反,面對飛來的球,我整個揮空了。
奇怪?怎麼回事?我的視線變模糊了。
「小玲奈……」
這時我才第一次意識到。
自己哭了。第三卷第二章

   「小玲奈呢,嗯,該怎麼說呢。你講的與其說是朋友……更像是戀人呢。」,紫陽花對玲奈子這段朋友觀的評價是她說的其實更接近於「戀人」,這首先顯示出玲奈子這段說法與阿列克西那種「新親密模式」是相符的。在阿列克西的論述中我們能注意到,她所謂「空氣般的愛」其實也是一種在互動中遵守潛在默契,讓紫陽花的好感總是十分含蓄的「社交腳本」,缺乏這種能力而無法自然與他人互動的玲奈子反而做到了「突破當下氣氛」並且一舉拉近了自己與紫陽花的關係。「其實我很不擅長融入眾人當中,跟別人說話!其實我每次開口說話,就會消耗掉我的MP啦!我很不會和人交談!所以要是不集中精神,是真的完全跟不上那種彷彿用籃球高速傳球般的對話!還會害怕突然陷入沉默,滔滔不絕地講些無關緊要的話,搶走別人講話的時間!」,玲奈子在第一卷序章告訴真唯的這個困擾就是她在和紫陽花溝通時無法以「一般的」方式解決的原因,而且按她的描述方式以及和男性角色或者真唯與紫陽花交談會緊繃到流淚甚至昏倒等情形來看,作者未曾也不需明細定義的這個困擾應該是生理性的。另外,在第七卷玲奈子被星來與湊纏上時她甚至直接癱在地上崩潰大哭,這種消耗精神的社交也讓玲奈子經常需要能獨處的放空時間。為了明確她跟不上對話的意思,以下再列幾個相關特徵。「『啊啊,小四,我回來了!』我緊緊抱著它,無機物的塑膠外殼迎接著我。人類很可怕。因為我不知道她們會做什麼,也不曉得何謂人心。『不過,只有小四不會背叛我……只有小四會一直陪伴我,對吧……』」,玲奈子在第四卷第一章抱著自己的遊戲機並與之互動的行為顯示她相對於以「陽角」「陰角」這種武斷規則區分階級的人類更能認同無機物,這段的重要之處還包括玲奈子對於「穩定性」的注重。「陰角只要有一次成功的體驗,就會不斷的把那個體驗反芻,直到嚼爛為止!」,玲奈子在第五卷則以上述的說法指出她很常持續重複的回憶同一種經驗。最後,遙奈的回憶則告訴了讀者,玲奈子那種完全不會讀空氣到最後的冷淡以及對喜好事物過分狂熱的性格在初二逃離學校前就存在了,那麼,她在其他層面展現的特質比如過度社交焦慮大概也是在被梨地小町霸凌前就應該會有的問題。「大多數人都聽說過自閉症是一道光譜,而事情確實如此:我們每個人都有著一系列獨一無二的特徵和特點,但強度各不相同。」,戴文˙普萊斯警醒地告訴讀者應當注意不要把自閉症當成一種「典型」的印象集合而應該注意到它在表現與強度上是一種多樣的光譜,從這點出發並且將玲奈子沒有任何相關設定的事實考慮進來可以得出如下一個謹慎的結論,也就是對於玲奈子上述特質的描寫意外的符合了自閉光譜上的數種特徵,然因本作並無確認這一光譜存在的必要故而以下的分析會加上「可能」作為但書。比如玲奈子的社交困難很可能就是因為她處理資訊的方式接近於位於自閉光譜的人,也即在新情境時無法依賴快速的心理捷徑和本能反應應對而需要有明確指示和分析,她可能也是因此才無法跟上神經典型者的對話。「紗月同學!其實我現在陪紫陽花同學離家出走了!對話沒辦法持續!救命!」,以上這段來自第三卷第二章玲奈子對紗月的求救就是一個玲奈子無法處理即席對話的實例,或者可以說玲奈子無法直覺的處理訊息。
   至於玲奈子的暈倒與崩潰甚至是獨處需求,這些都相當接近於許多自閉光譜上的人因過度接收資訊的壓力而有的經驗。「自閉症的蒙面包含兩種行為:偽裝:試圖隱藏或掩蓋自閉症特徵...補償:...主要目的是維持高功能與獨立運作的表象。」,普萊斯指出自閉症者為了不要讓自己被視為「不光彩」的差異暴露在外人之前會選擇戴上另一個人設將之掩蓋,這與玲奈子「高中出道」的理念似乎也不謀而合,因為玲奈子在做的的確就是掩蓋自己令人尷尬的部分並藉由扮演陽角展示自己的「高功能」。「以前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這件事也很久以前了。具體來說是在國中時期。因為男生也會來,我們陪他們一起玩吧——朋友這樣邀請我……但我很緊張,又不知道該聊什麼才好,所以就說『我還是不用好了,拒絕了對方。結果後來—『——甘織,你為什麼拒絕邀請?是在跩什麼。我不會再邀你了。』...我變得極端害怕拒絕別人的邀約。」,第一卷第三章玲奈子講述的這段前文早已解釋的經歷直觀上來說可以當成霸凌的創傷,但如果把自閉光譜的可能性考慮進來,那麼玲奈子後來強迫自己接受所有邀約的行為就也能被視為一種蒙面之後的「過度校正」。「應,應該向小玲奈說清楚呢……雖,雖然很難為情,但是不好好表達清楚的話…………要,要是完全一點都不嫉妒的話,稍微感覺有點落寞呢……」,紫陽花在第六卷的第一章向已經是自己戀人的玲奈子提出為何她不會感到忌妒的質疑,玲奈子花了很久才摸索到「忌妒」到底是什麼感情。她當然有自己的情緒,但貫穿全作我們能持續看見的是玲奈子經常無法直接掌握自己的感情,這是因為她基本都是在配合他人而不去理解自己的感受,這種理應被稱為述情障礙的問題就是她可能被歸類為自閉光譜的特質中最標誌性的一種。
   「『ASD』型人設和『亞斯伯格』型人設等都有可能成為深受喜愛的存在。在動漫畫等虛構作品中,這些角色通常被廣泛接受。然而必須指出的是,這種『愛』,有可能增強『觀賞珍奇異獸』式的偏見和歧視。」,齋藤環所說的『ASD』就是自閉症光譜的縮寫,對於如何稱呼玲奈子這樣接近這一光譜的角色他提供了一個好的範本。並沒有相關設定和診斷的必要性都無妨,但是呈現出如此多類近特質的玲奈子的確可以稱為『ASD』型人設。至於齋藤提到的是否可能強化歧視,本作在兩個層面上避免了這個風險,第一就是作者並未提供『ASD』設定使得其目標那種本就極少帶入寫實視角的「戀愛喜劇」受眾基本不會對玲奈子的性格給出作者文字之外的解讀。第二,即使從作為一種特質被描繪的『ASD』來看,作者在描述它給玲奈子帶來的困擾時在偏喜劇的敘事下並沒有減輕它造成的壓力,而在描繪它的優勢時作者也並未過度美化,她選擇以真唯和紫陽花等其他女主角的視角指出玲奈子那個不擅社交但偶有執念的特質總是在事情陷入僵局時成為十分關鍵的「直率」。再來,在與真唯等四位女主建立深厚關係之後玲奈子和她們的相處時很少再出現過度焦慮與緊張,她們四人對玲奈子的理解使她的社交困難大幅降低,從這裡衍伸出的是一個對於社交「障礙」的另類詮釋。「障礙並不是不好的詞,因為成為障礙者並不可恥。我們並不是『能力不同』--我們是有障礙的,在一個不是為我們而創造的世界裡被剝奪了權力和能動性。」,戴文˙普萊斯所言讓我們明白了社交障礙未必要當成社交能力的「不合格」。正如四位女主對玲奈子的理解帶來之正面效果所顯示的,社交障礙之所以為「障礙」恐怕只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社交模式並不是為非神經典型者創造的。從這裡我們還能理解到的是,每個人都有自己契合的相處模式,單一的互動方式並無法套用於所有人,這裡所延伸的即是下一章的重點,「分人」的關係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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